彭峰在病房里调整无创通气呼吸机参数
彭峰在临时改造的隔离重症病房门口
从湖北荆州回到广东韶关后,彭峰每天都要与荆州的医生沟通患者的病情。当得知最后8名新冠肺炎患者全部治愈出院后,他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睡了一个踏实的觉。“他就是一个铁人”,曾经的同事刘如晨这样评价彭峰。
彭峰,广东粤北人民医院呼吸内科主任,“已经与呼吸系统疾病、高传染病毒打了十多年交道”。2003年抗击非典时,他刚刚走出大学校门。如今,他作为一名专家走上“战场”,与新冠病毒作最近距离的斗争。
初战
2月11日,彭峰主动请战,作为广东省援鄂医疗专家组成员驰援荆州市第一人民医院。
“对于这次疫情,你有自己的预判吗?”
“职业经验告诉我,这次疫情非同寻常,是一场硬仗!”
“去疫情严峻的荆州,你不担心自己会感染吗?”
“万一感染,我年轻一点,抵抗力也好一些。”彭峰笑着说。
2月12日傍晚,碰面会一结束,彭峰一刻也不敢停歇,就与同行的刘易林教授到重症病房会诊一名危重患者。“第一印象就是患者已经ARDS(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了,转个身都呼吸困难。”彭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上无创通气,换更好的呼吸机,注意保护性肺通气,控制液体平衡。”十几年的临床经验告诉彭峰,此时他们是在跟“死神”抢时间。“实在不行就只能气管插管了。”
这,是一场空前的阵地对抗战。
鏖战
“病房负压等级不够,重症病人数量多而分散。”来荆州第一天,彭峰就意识到自己不是在一线与“疫”魔掰手腕,而是在“超一线”与“死神”拼刺刀。“患者病情都很重,基础疾病多,病情变化快,稍一不留神,可能就失去治疗时机了。”
短短数日,彭峰和团队成员就全面接管了荆州市第一人民医院重症病区。
“接管重症病房后,就不断有病人转进来。”紧接着,彭峰就遇到了一例疑难杂症。“病人没有发烧、咳嗽等典型症状,但气促、气喘非常明显,双上肺也有广泛的片状阴影。当时能用的法子都用过了,也换了好几种抗生素,但病情就是不见好转。”回想起当时的诊治过程,彭峰皱起眉头。
查资料,专家组会诊,为了救治这名患者,彭峰使出了“洪荒之力”。“幸运的是,过了一段时间,患者的肺部炎症终于逐渐吸收,呼吸也慢慢平顺了。”彭峰终于松了口气。
“救治新冠患者场场都是硬战,需要人盯人的严防死守、如履薄冰的高度警觉、抽丝剥茧的精准判断和当机立断的快速处置。”对于“超一线”重症病房的救治工作,彭峰这样描述。
柔情
“在荆州是两班倒制度,四天一个值班,但是我每天都会来看看病人,看到他们没什么事才放心。”
“来看病人时,会将当天检查指标告诉病人。每次看到病人得知病情好转时开心的样子,我也跟着激动。”
事实上,彭峰每天的工作时长远不止12个小时。“许多患者病情重,但思想负担更重。如果我们能多跟他们谈谈病情、聊聊天,他们都会得到莫大的精神鼓励。”
为了能随时掌握患者的病情动态,及时与患者沟通,彭峰没事的时候都会待在医院里。每天早晨,大家都可以在病房看到他的身影,风雨无阻。
“夜里回到酒店后,会第一时间跟妻子通话,每天都要视频至少半个小时,无论多晚,不管多累,她总是要听到我的声音才会休息。”
“有一次打着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第二天才发现手机掉在地上。”聊起家人,彭峰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丝毫看不出疲累。
亲人
“与普通查房相似,只是憋着难受、气喘。”这是彭峰在荆州发的唯一一条朋友圈。
“为了能够在病房里多呆一会儿,跟病人多聊一会儿天,多干一点活,我进病房前一般都不喝水,不吃东西。”彭峰笑着说。
身上的层层防护并没有对他的工作造成太大的影响,“主要影响跟患者的沟通,隔着护目镜和面罩,就没有办法同他们进行过多的眼神交流”。
于是,彭峰每次与患者聊病情时,都尽可能把自己的手、眼、耳、口充分调动起来。
“只要我们在病人身旁多呆一分钟,哪怕只是握握手,或点点头,他们都能感知自己有人关心关注。”在彭峰心中,天大的事都比不过病人的事。为了救病人,他从来不怕麻烦。
“还有一个74岁的卵巢癌晚期患者,身体早已经被药物和癌症掏空,这次感染新冠肺炎是雪上加霜,老人家的心理早就被整垮了。”想起这位老年患者,彭峰叹了口气。
“医生,我治不好了吧?”
“老人家,你今天的指标比昨天又好了一些。能治好的,你要有信心。”彭峰每次查房都会握着老人家的手,说着类似的话。
医者仁心,从医十多年来,彭峰最见不得的就是患者有难。他说:“把病人当亲人,这是医生的本份。”
再启程
3月18日,荆州市第一人民医院仅剩8名新冠肺炎患者在院。将患者移交给当地医护人员后,彭峰和战友坐上了返粤的高铁。
“在荆州有些水土不服,直到现在还会消化不良。刚好可以趁着隔离的时间,调整一下作息和胃肠道,然后抓紧时间投入到复工复产工作上来。”
据彭峰介绍,韶关地区的患者目前虽然已清零,但清明假期,可能又会是一场艰难的阻击战,“往年有许多海外华侨、港澳同胞返乡祭祖”。
作为专家小组组长,43岁的彭峰又要扛起家乡的防疫阻击战重担。
“这是一名医生的职责,我责无旁贷。”彭峰说。 据《中国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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