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儿时，我最讨厌做的事是放牧，但我又特别想做的事也是放牧。 小时候家里养有一头牛，除了耕种时节父亲会牵着它去耕种外，其它时间基本用不上，这时牛也就闲下来了，虽如此，但需要人去放牧。然而，我的父母亲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没有空的，庄稼人嘛，总有忙不完的农活，因此，放牧的事就落在了我身上。 我不喜欢放牧是因为牛特别凶，喜欢欺负小孩，每次我靠近它时，它就会急匆匆地向我奔来，然后用它那对有力、粗壮又丑陋的弯弯的角来顶我。有一次，我刚把它从牛圈里拉出来时，还没回过神来，随着一声响鼻从身后响起，我就感觉有一股巨大的力量“踢”在我的屁股上，接着我就被“踢”得往前直打趔趄，最终还是没站稳，摔了一个“青蛙趴”，顿时间，我的膝盖、手掌、下巴和嘴唇都摔破了，还留了很多血。那次，我哭着喊着告诉父亲说我不想放牛了，然而父亲才不管我那么多呢，他冷冷地丢给我一句话：“你不想放谁来放？我和你妈哪有空啊？没事的，习惯就好！”我还想反驳什么，父亲已背过脸去了。因此，放牛的事还是逃脱不了。 然而，放牛中还有一件事是令我讨厌的，那就是雨天和冬天。每逢雨天或者冬天，只身在外，淋成落汤鸡不说，要是北风呼啸，寒冷刺骨那才叫难受。所以，每次放牛我都祈求上帝能给我一个晴朗又温和的天气，当然，生活哪有那么多如愿以偿呢？因此，每逢雨天和冬天就是我最难熬的日子。 虽说放牛是件苦差事，但也有让我感到快乐的，那就是边放牛边阅读。 那时候，尽管我才八九岁，但我对阅读却非常痴迷，什么四大名着，金庸武侠，二月河的“帝王系列”等等，拿起来就不想放下。那时我识字不多，但书中的情节却非常吸引我，所以，尽管有许多字还不认识，但读到不认识的字时，我就会跳过去或者胡乱猜想一下它的意思是什么，久而久之我也因此认识了许多字。后来在考试中，我的语文成绩常常名列前茅，尤其是作文，更是经常被老师拿来当范文在班上朗读，惹得许多同学都羡慕不已。那阵子，我几乎成了班里的“小明星”，也因此，我对阅读就更加的热爱了。 不过，最恼人的是，在不用放牛的时候，父亲又常常“命令”我去做家务活，比如炒菜煮饭，喂猪喂鸡，劈柴割猪草等等，这样一来我就很少有时间去读我心爱的书了。那时我们家穷，家里没有藏书，而我所读的书大部分都是从镇上小书店那里借来的，由于经常去借书，和书店老板混熟了，后来我借的书老板都给我免费，当然，我也不能白看，偶尔我也会意思几毛钱给老板。 所以，每回从书店抱回一大捆书时，我心里只有书，因此，每次被父亲叫去干家务活时，我就非常渴望能去放牛。因为放牛的时候我可以带上一两本书，然后把牛拴在水田或山坳里让它自己吃草，我则卧在田埂上津津有味地看起书来了，那情景真是舒畅无比，雅趣无穷。 如今，时隔多年，每每忆起儿时放牧与阅读的事儿时，总会让我忍俊不禁，但那样悠闲有趣的日子已一去不返了，留在心头的是无尽的回忆。□小林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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