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常常被拉回到东南亚的那个微笑国度,伸向南海的中南半岛总是热情洋溢。初涉鸟鸣啁啾总理府,我们都傻愣愣的,有一腔孤勇。那时大学刚毕业,泰国总理接待了国家汉办选派的200名赴泰汉语教师志愿者,会上,我们握住彼此的手,默默传递着力量,相信彼此即使力量微薄,也一定会竭尽全力传播中国文化。会后,我和木子被分配到不同的学校,今天过后将各自奔赴远方,开始为期一年的海外支教。 对梦想义无反顾,对远方全力以赴。尽管相隔几百公里,依旧惺惺相惜,在骤雨倾盆的夜里,为第二天的如何上好汉语课争鸣到天亮。也相约去经历最美的风景,从曼谷一路南下,慢悠悠的火车开着窗,几百公里的一草木一岩石,一回环一停留,都历历眼前。南部的经济稍微落后,铁路边有许多皮肤晒得黝黑的孩子,在火车停顿时从四面八方涌来,举着香蕉和椰子,他们的身后掀起一阵黄沙,木子不爱吃香蕉,却常常要向他们买一些。 半夜的火车意外地冷,我们蜷缩在又冷又硬的皮座椅上,拿背包当枕头靠着。半夜陆陆续续有人上车,凌晨五六点,大约是被车上人们说话的声音吵醒的,一个泰国小哥从我们的座位前来来回回好几次,最后一次,他走过去了,又折回来,用泰语向她要了电话号码,她犹豫下还是给了,看到他开心的样子,她一副爽朗的快乐,我为她放松戒备,心里恼着,但事实上和人之间无需一直高墙壁立,适可而止就好对不对?洒进车厢的朝阳,光芒四射,我们的精神都为之一振,呆立片刻后,噗嗤一声又回到了原来的亲密。 记得是夜,天气微凉,飘荡着鸡蛋花的香气,她在海风中闭着眼睛让我牵着走,让我想起,不过是因为我一句话,她连苏梅是一个岛尚且不知时,就义无反顾地坐上了去曼谷的车。走累了,我们随意地坐下,听酒吧的音乐,看海浪一层一层地漫卷又落下,看路过的人。一抬头,发现了满天繁星,每一颗都那么亮,她说每一颗都在记忆里闪闪发光,不管潮水涨落,不管日夜更替。 2013年,传说中会有世界末日到来,我们倍加珍惜这样的流浪。在一个悬崖岸边,我们举目眺望,拿着相机折腾半日,当下也没发现清透的海水是果冻一样的嫩绿是丝绸一样的质地。一个俄罗斯姑娘,瘦瘦高高地从远处走来,耐心地帮我们拍下游客合照,然后潇洒转身,我们追去问她需不需要拍照,她摇了摇头,指着自己太阳穴,又指了指我们,说,all in memory!我们何以能将这绝色虚掷天地?而不知眼为视而生,则美为美而在!苏梅的天空蓝的很深,阳光金黄,长啼的海鸥略过一片椰林,遥遥飞向天际,曲折的海岸线贴着起伏的岛屿,变成千转百回的山路,这一路穿越了多少时间,又留下多少悲辛欢乐呢? 现在的她在中国另一个美丽的岛上耕耘自己的梦想,鼓浪屿上的钢琴声常常和着她可爱孩子们的朗朗书声传来,那么迷人充满朝气,红色穹顶的教堂飞过的阵阵白鸽一定也常常为他们歌唱,从苏梅岛到鼓浪屿,她的笑声和理想不曾变过,每天都会为她点上心香一瓣,长风翻动六月的凤凰花,安详静好,我看到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