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进墙里的青马
分辨声音的方向 每扭一次头 缰绳从砖缝里进去一部分 唤它的人如果不出声 它正好是缰绳 留在墙外的另一部分
午后的碌碡
当年，在村口的烈日下，我也是这样无助 不远处生产队的麦场里 母亲正使劲摔打成捆的麦穗 碌碡伏在地上 ——我是她的孩子，作为陨石， 我不该来到世上啊
端午记
一个人走走停停 不知疲倦不知远方 不知身后的端午节 更不知粽子的做法: 芦苇去蒂，糯米适量 果实摆入锅中，压一个盘子， 盘子上压一块干净的石头 一块不够 再加一块
兵马俑
像一群背井离乡的难民，在地下 一躲就是两千年 他们不远处，地坑的某个角落 埋着宫殿和王朝的雄心 皇帝和他的权臣们 哑巴一样躲在暗处 在地下，它们用不着开口 用不着指鹿为马
陇南后半夜
我傍晚经过的小溪在流淌 现在我看不见它 但它在流淌 来自我不知名字的山顶 陇南的后半夜，除了小溪 许多未知的事物 正从陇南或更远的地方流过来
大地
我坐在它的对面 暗自流泪 如果它死了，谁来叫醒沉睡的村庄 和跑不动的 森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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