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偶有小雨淅沥,村庄静谧,炊烟袅袅。灶台,水汽蒸腾。此刻,宜听,宜望,宜思,宜学。学于此,终成性格。 雨声滴答,我漫无目的地趴坐于书桌前,只得长叹一声。下楼,母亲正在厨房中。 似乎良久没仔细看看母亲。我坐于餐桌前,双手搭着下巴,思绪杂乱。母亲转身,瞧见了我,淡然一笑,于窗外面声滴答时,平静烹煮。她轻轻地择着菜叶,十只纤细但并不细嫩的手指在流水间穿梭,水珠顺着菜叶而下,似顽皮的小孩,弹跳于母亲身上、脸上;水停了,它们又似沉稳的大人,在菜叶上静坐。母亲用那润湿了的双手将耳边的碎发别于耳后,水珠沾在了她的发丝上,继而,母亲抬起双臂拭去脸上的水珠。我忽然间有些恍惚,不知母亲擦的是水珠,还是汗珠。 母亲终是平静依旧。灶台上水汽氤氲,似有一层薄雾,朦胧间,我望见了母亲于岁月中的痕迹。从前,她亦是一个姣好女子,会厌,会倦。而如今,皱纹渐渐爬上了她的眉梢,她的眼神也深邃了起来。纵使岁月无情,磨平了她的棱角,却磨不变她的内心。她逐渐学会了淡然,平静,享受当下。 我的母亲,她学会了“留得枯荷听雨声”的恬淡,在这一方狭小的灶台前,面对眼前所烹煮的食物、面对心中所爱之人,她学得了岁月中的平淡。 心中的愁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坦然和平静。 “快来,帮妈妈择个菜吧!”我回过神,走到母亲身边,见锅中蒸腾的是我所爱之物,身边站着的是爱我之人,内心一片平静。 对母亲来说,生活不过是锅中烹煮食物,在锅碗瓢盆中,她学会了淡然。而我,静静欣赏母亲灶前忙碌的背影,在心与心的碰撞中,也学会了平静。 雨声依旧,水汽蒸腾。平淡的生活亦有学习,母亲忙碌而又平静的背影渐渐成就了我宁静淡然的性格。 学习,学习,终成一人。 炊烟随风,雨声渐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