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大隐于市、小隐于野,那是道家思想中对不同能力的人所作的高低描述。偶然间步入“集奎”市井人家,我从北到南,调头再从南到北走一遍;遁入左邻右舍、厅堂内屋,“集奎”悄悄地把它的“大隐于市”的味道散发到我的脑神经网各端,我觉得“集奎”是个人。我不知道“集奎”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但按我此行的感悟,就是厚厚的土坯砖、木梁、木门板等搭盖起来的这般规模民居群,有历史的积淀、有人文的弥漫、有情感的寄托。我把“木”“土”“人”合在一起,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集奎”二字。
走完“集奎”,我最大的遗憾是没能寻到高处,把整个“集奎”及其周边的全貌“一拍”下来,那么,现在我能做的就是把点滴的拍摄“串”起来,或许这样的“点滴”回顾也能唤起一些人的兴致,不带目的,闲走“集奎”。之后,如果大家心里也有了自己对“集奎”的独特感受,我很想倾听!
“集奎”=“丰”
“新桥”并不是新建桥的意思,论“年纪”已是座古桥:建于南宋建炎年间(1127一1130),比宁海桥早200年。初名龙桥,明代倭寇袭占莆田被毁。明万历七年(1579)凤山寺僧慈性祖师募捐修复。明万历四十三年(1615)由黾山寺僧慧性募捐重建,取名“新桥”。该桥采用石梁,建有筏型墩3座,高约8米,长在58米左右,宽近4米。桥面用27块重达数吨的巨条石铺架,坚固实用;桥面两旁的石栏杆憨厚壮实,榫卯相接。因受台风侵袭,多处被海中各船只抛锚绳拉倒,掉入海中。现存的水泥钢筋栏杆是20世纪60年代末由驻地部队捐建,这在桥中段两侧栏杆可以看到“军民同修忠字桥”“满怀豪情庆九大”字样的石刻。
“新桥”跨于延寿溪入海口处,东北-西南走向。据悉,古代官道从这里经过,因地临水陆交错要枢,桥两岸集镇一派繁华景象,一直延续至20世纪70年代。桅杆如织帆若垂云,每当夜幕降临,舟中渔火与岸上灯火交相辉映。清代文人黄玉《新桥夜泊》诗曰:“渔舟薄暮宿新桥,暂泊芦丛远市嚣。音彻龟声更滴漏,喧传雁齿夜添潮。身居海国长天迪,梦入江流隔岸遥。莫道扬州廿四好,大家吩咐漫吹箫”,把“新桥”的美夜与扬州风光媲美。“新桥”于1993年6月列入莆田市文物保护单位。
从北到南,过了“新桥”,迎面的就是“集奎”大门,进门抬头回看有座“龙头阁”,供奉着南海观音大士。“集奎”的门牌编号“1”从“龙头阁”下的民居开始顺延开来。有土木、砖木、砖混等各式建材的民居建筑相倚列建古官道两侧,每隔数门面房,就有左右开进的巷道,构成了“丰”字的众多“横”。民居有自用的,有租用的,还有弃用的。铁丝钥的细门缝、观人的小方口、雕梁画柱、竹编门帘、楼阁座廊……细心之下,满目岁月留痕。闭上眼,脚步声、车辗声、问候声、声声入耳,炒菜做饭、碗筷触碰、咀嚼吞咽,都可隐约入耳。深吸一口,更是满满“家”的味道。有空的话,可以找户人家,坐下来,聊上片刻,说不定又能聊出“远亲”来。
“集奎”里这条一轿车宽的主道早已铺上水泥路,古官道“沉睡”在水泥路面下,它们“串”起了两边的民居,“联”起了千年的生活。 走过百来米长的民居群,来到“集奎”南面,又一座骑楼“观音阁”——“南海岸”就在仰头处。该“观音阁”也叫“玄帝楼”,因楼上同时供奉观音大士和玄天上帝。而在楼阁外,秀丽纤巧、亭亭玉立的“万寿桥”,却是卧波飞架,自然成曲。如果说“新桥”是大家闺秀,见证了奔流不息的商贾船队,那么“万寿桥”则是小家碧玉般地渔舟唱晚。
从北到南,桥-阁-民居-阁-桥——“丰”韵十足,乡愁不断。“集奎”的人走得再远,终究是要回来。来“集奎”的人离开了,心中定有它的影子。
“集奎”=“直街”
回来后,我对“集奎”的由来始终“耿耿于怀”。它一定不是我在“亲近”它之后的那种定义,虽然我对自己的定义蛮喜欢的。通过地图查看和资料找寻,我对“集奎”的命名来源有了大概地了解。
在宋代,集奎村隶属崇业乡孝义里。明、清两代,隶属二区孝义里。建国前,先隶属第二区集镇乡联保、集码乡,后隶属涵江镇,为集奎保。 新中国成立后,“集奎”隶属第二、六区,为集奎乡人民政府。1984 年6月,涵江建区后,隶属涵江乡;1993年1月至1997年,隶属白塘镇,为集奎村民委员会。 南宋以前,“集奎”一带蒲草茫茫、沟海水交集,属无人居住之地,有条狭窄而短小的古官道贯穿全境,是莆田南北洋与沿海各乡镇往来涵江的必经之道。先民们在此兴建“龙头里社”,后乡村渐渐围聚而成,有“未有村,先有宫”之说。村沿古官道两边排开,形成直形古街,取名“直街”,因方言谐音,演变为“集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