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瓜,是母亲每年夏季必种的重要蔬菜之一。 每年清明前,母亲就忙着翻地,施肥,下种。随着气温的升高,秧苗一天一个样,憋足劲往上长。长到尺余,便搭竹架,把苗拴在杆上,边长边用细绳固定。黄瓜一边往上冒一边开花,不到一个月就挂果了。 入夏是黄瓜长势旺盛时期,远望近看满田都是浓浓的绿,一派郁郁葱葱的景象。架上那一朵朵黄色的小花,像阳光一样灿烂,诱惑着一只只可爱的蜜蜂在秧子间飞翔起落,碧绿的藤蔓整整齐齐,翘着头往上窜,一根根修长带刺的黄瓜,垂挂下来煞是可爱,好似画中亭亭玉立的少女。 等到进入三伏,每天傍晚浇水一次。生长期间还要上两三次追肥,每根瓜秧可结十几根黄瓜。母亲每年种十五六棵,收获一百多根鲜瓜,每次现吃现摘,质地清脆,令人口齿生香,不施农药和激素,吃着十分放心。若有盈余,便送左邻右舍或亲朋好友尝鲜,共享自己“种瓜得瓜”的快乐。 黄瓜又名胡瓜,原产于印度,同时它又称王瓜,有春、秋二种。之所以改称黄瓜,据《齐民要术》记载,在北魏时,当时采摘黄瓜要等色黄的时候。 黄瓜不黄,发青,发绿,老的时候才会变黄。 老黄瓜皮厚,瓤酸,籽饱,需要很大的勇气才能吃下去,一般用来留种。 牛喜欢吃嫩草,人喜欢吃嫩黄瓜。刚长成的,头上还顶着一朵黄莹莹的小花。往嘴里一送,嘎嘣嘎嘣脆。《西游记》里师徒四人被妖精捉住,要洗洗蒸吃,猪八戒便先嚷起来:“噢噢,别先吃我,我皮糙肉厚的。”看来就连这妖精,也是追求口感的。 我认识一个饭店的老板,姓王,有一手绝技,做醋泡黄瓜段。即把黄瓜切成均匀的条状小段,然后用姜丝、花椒、辣椒、醋、食盐、鸡精等作料,熬水。熬好,等水微温时,头天下午把黄瓜段放进去,闷盖严实,等到第二天上午,即可食用。微酸,脆,味道麻辣可口。喜欢喝闲酒的人,会专门冲着这道凉菜,到他店里来。我曾向他讨教这门手艺,尝试着做了一次,味道和口感上终究差那么一点火候。 王姓老板后来迷上了某种直销方式的生意。好好的一个饭店也不开了,到处听课,到处宣讲,拉人入伙,意气风发的,似乎马上就要发大财。好几年过去了,也不知他如愿以偿没有。 这过日子吧,没有希望会没奔头,希望太大了,又容易被希望绊倒。人生就像一道菜,就算很简单的一道菜,要想做得有滋有味,也是得讲究一下配料和火候的。而这些又最难掌握。 黄瓜的生长期就那么两三个月,夏天还没过完,黄瓜就要罢园了。黄瓜秧子老了,叶子黄了。 黄瓜老叶子很枯,很大,风吹过去,刷啦啦的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