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年中,小女学业晋升,入砺青修习,拜师侯先生。吾是以得识先生。后蒙先生殊爱,委会长一职,家校共协之事尽向吾咨之,甚是感激,遂许先生以驱驰。 而后,数月间,仗先生筹谋,众家委与师生同演武,共运会,众人齐操弓;饰学堂,庆生辰,闲身共欢赏;经堂试,历乡考,金榜夺魁首。霎间,名噪大震于砺青众邻之间。 吾虽无满腹经纶,然于文字刀笔之事亦能信手拈之。今成就初显,正欲大展抱负。一报先生抬爱之情,为本社增光添彩;一立行止表率之意,与小女留作榜样。一举数得,引他人与以称焉,岂不妙哉! 然,世务纷纭难料。忽闻先生欲请辞,顿如雷击。更以长息掩涕,捶胸顿足。一时之间,辗转反侧未得寐,停杯投箸不能食。往昔所历,尽呈于前。 吾受命以来,夙夜忧患,恐负重托。而吾非圣贤,亦有所过,每有所误,哀余痛哉!然,赖先生相携,众人相助,自始至今,日积月累,花谢桃红。于今思之,痛深涕零,留恋之尤,延及梦萦。 问先生何以欲辞?得因:抛掷骨肉爱,母子生别离;僚友无同道,才华未能展。吾扼腕长叹。数日间,吾多次与先生晤,尝留之。终因诸多原由,先生去向已定。吾痛,先生亦痛也。 感念之余,幡然彻悟:人生非漫长无疆,相夫教子,妻贤子孝,岂不幸哉!念及此,胸中块垒顿消。 是夜,正思如何宽慰先生之际。先生私信突至,急阅。毕,如惊雀起,手足挥舞,大笑不已,喜悦之情跃然颜表。家人见状,惑滋甚。吾笑而不及他人语。 先生终舍儿留教,师道尽显矣,吾感佩折服之致。又以犬女及同窗继得明师传授道业而欣喜。 吾以凡才任用,荷蒙殊遇,深感士为知己者死,必竭股肱之力,以佐先生,齐缔砺青神迹也。 时过三日,吾心沸难平如故。是以执笔以示,临纸而书,不尽欲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