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照的一天早晨,我们从市区驱车来到了“枇杷之乡”——常太镇溪南村。 车窗外,满眼是起伏的青山翠岭。这不是“正入万山圈子里,一山放出一山拦”的真实写照吗?不远处,是一湾碧绿的湖水,泛着粼粼的波光。我不禁感慨,好一个清幽静谧的乡村啊! 那天,我们托了妈祖的洪福,山一程水一程来山里“结亲”。为了助推乡村振兴战略和乡风文明建设,由中华妈祖文化交流协会有关领导带队,到溪南村实地考察,开展结对共建活动,让源远流长的妈祖文化在“枇杷之乡”丰饶的土地上,开繁花结硕果。 暖阳下的溪南,我得遇枇杷花,才恍然大悟它原也是冬日之花。我走近烂漫的花丛,瞬时明白了,它能在冬日绽放,必有独特利器,这集聚的像蜜蜂似的棕色毛绒外套,是为保暖内里纯白的花瓣了。 徜徉溪水边上的一片花海,我心情愉悦,禁不住浮想联翩。想这一物一语,每一种都不可把它小瞧了。枇杷花开于寒时,果熟于暑,耐得住霜冷雪冻,耐得住长长的枯寂的冬,再经历春寒料峭之后,到了夏天,奉献出黄灿灿的果实。万物夏长,它休养生息,在大地变色准备落幕的秋天,它又开始酝酿新生花种了。它和百花错峰,独辟蹊径。此时细观发现,它有一份藏在寒日的倔强与傲然,是花中一位隐士。 梅花香自苦寒来,枇杷花何尝不是这样呢?枇杷也在苦寒寂寞中,默默酝酿着它的夏之果。李清照疑问《离骚》没能收进桂花,而枇杷之格,又是否被前人所见?想它隐于山野,原也是与世无争,过与众不同的生活罢了,又怎会喧闹地向世人喊一嗓子,吸引诗人骚客来歌风颂节呢?何况冬季山野,本不常被人涉足,所以它大概是少被人发现的吧?其实,翻一翻唐诗宋词,还好,枇杷也有咏颂,唐诗多见枇杷果,元宋则多写枇杷花。我很喜欢宋代周紫芝写的这首《十月二十日晨起见枇杷花》: 枝头红日退霜华,矮树低墙密护遮;黄菊已残秋后朵,枇杷又放隔年花。 我折了一枝枇杷花带回家,小心翼翼置于瓷瓶中,夜来竟暗香浮动。我喜不自禁,傍着它坐下,静静地欣赏它。忽然间,这句诗涌上心头——“未放梅梢一个春,枇杷花已玉嶙峋”。期待来年,品尝溪南的枇杷,那味道自会不同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