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2 年版的莫言小说《丰乳肥臀》封面推广语是这样的： “大苦闷、大悲悯、大抱负， 天马行空般的大精神， 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大感悟。” 这无疑是对《丰乳肥臀》艺术价值的最好评价与总结。莫言也曾说： “所谓大家手笔，正是胸中之大沟壑、大山脉、大气象的外在表现也。” 作家杨铁光在评一部优秀散文集时称：今天，我们需要什么样的散文？是 “小花小草、小情小爱、小感小悟、小场景小事件、小别离小伤感、小幸福小喜乐”，还是“展现人民新生活、新期待， 接地气、有温度、有筋骨、有品位、 有人间大爱， 深刻触及生活本质和人的灵魂， 给人以希望和力量的散文佳作”？ 似乎不管是小说还是散文作品，几位名家都在强调——文章不仅要有“道法自然”的哲学原则与美学逻辑，要有躬身入局大时代大情感的艺术体验，更要有“物我、生我、情我、德我、本我”的同频共振。 “昔我往矣， 杨柳依依。今我来思， 雨雪霏霏。”这几句诗出自《诗经·小雅·采薇》，曾被南朝宋代刘义庆在《世说新语·文学》中点赞，奉为毛诗最美、最动情的佳句。 《眉尖苍穹》这本散文集从经典文本的审美学说出发， 力求在“小花小草、 小情小爱、小感小悟、小场景小事件、小别离小伤感、小幸福小喜乐”中寻找 “大沟壑、大山脉、大气象”。 文集中“曲中芳华”“千语千寻”“圆上行走”“纸落繁花”“诗经絮语” 与“因爱而美”六个章节故影往事，古今胶着，域外海内，不止不执，可谓时空横渡，一眼千年。 六个章节也是六种感觉器官的分合交融与自我觉醒，勉力捕捉“五个我” 共情共生，向远走深。 “曲中芳华”是听觉的艺术，是耳朵高潮的体验（如《恰似东山山上月》《少年的你，清白的你》）。 “千语千寻”是味觉上的一种反刍，是无以言说的寻根阵痛，是对大时代大变迁中城乡异位或历史观照的一份良心咀嚼与反噬（如《故乡原风景》《樱桃的约会》《人生幸好有别离》）。 “圆上行走”是触觉上的一段盲足，用身体驱动灵魂的自省（如《远在远方的风》）。 “纸落繁花”是嗅觉与视觉的相互退让，是目光抚摸自然界里的绿肥红瘦、 花事人情，是活着的与曾经活着的魂灵在香色中的投射、碰撞与和解，是在一朵花上喊你的名字，嗅你的味道（如《等楝花开落》《紫云英的花季》）。 “诗经絮语”是肤觉的外化，是历史文本符号千百年来对心灵的外衣——皮 肤的刺激与回应， 是抚摸经典的战栗、诘问与对白（如《泼茶香》《粥可温》）。 “因爱而美”是直觉与通感的交好，是对“五感”的体验与觉悟、挣扎与妥协（如《大书房 小书房 夹心房》）。 金刚怒目，菩萨低眉，目成眉语。时间在眉来眼去间苍老，思维搭建的苍 穹高举着一只赤裸的月亮，星辰满含泪水。疼痛攀爬的眉弯狡长拥挤，与苍穹对峙， 向阳而立， 向死而生。须眉蛾眉， 眉头眉峰眉梢供养着一座心灵的天堂。 正像《眉尖苍穹》一文中所言——“自然承载着太多的天意， 太多的生死轮回， 值得人们驻步、凝目，低低地一低眉。”“那爱立在眉尖，拨云观海，俯首看 山。”“于无声之境里推开一扇天堂的小窗，看繁星成海，看明月生香，梦似 的挂起，挂在眉尖心上。” 那么， “大沟壑、大山脉、大气象”或许不在胸中； “小花小草、小情小爱、小感小悟、小场景小事件、小别离小伤感、小幸福小喜乐”抑或不在胸中， 它们早已挣脱束缚的藩篱，攀上琴弦，跃上眉尖，俯仰苍天万象。 诚如是， 《眉尖苍穹》是单篇，是情感长度、高度与密度空间，也是六感凡品的集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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