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中的一隅,深蓝色的铁皮门上早已锈迹斑斑,缝隙里生满青苔,枷锁也是那样古老,似乎快要断裂,窗户紧闭,屋内漆黑一片,小屋无人倚。女孩一袭淡黄色长裙,心又惆怅,还记那年夏尚好,老人,蒲扇,碎冰碰壁当啷。 夏至,天气炽热,女孩扎起高马尾,丝带飘逸,一袭长裙总是于原野中奔跑,年少便是如此,吃了一颗西瓜便以为拥有了整个夏季。女孩蹬着自行车,银灰色的车在阳光下闪烁,双手扶着车柄,似脱缰野马飞速向前。老人牵着白色小狗漫步,眼中满是温柔,他急急追上女孩的步伐,不时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慈爱地说:“小妹妹,慢点呀,我都快跟不上了,人老了,腿脚不利索喽!”女孩转了身,吐了吐舌头:“略略略,我就不!”话音落,跑得更快了。老人无奈地摇摇头,笑眼弯弯:“唉,这姑娘。”一老一小的身影便印刻在了那年盛夏。 白天, 女孩于小屋中写着作业,笔“唰唰唰”地在纸上划过,黑色的墨水不经意间渲染了雪白的纸张,汗水浸透了她单薄的衣物,握着笔的手常常出汗。老人搬一把木椅,那椅子松松散散,大抵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吧,他就坐在那椅子上,摇着蒲扇,沐浴着阳光,守护着他的厂,路上赶来上班的人都亲切地问候一句——老头儿,早上好呀!他便会露出一口白牙,女孩常调侃道:哈哈,你这是在给黑人牙膏做广告呢!”老人不语,只是淡淡地笑着。晚上,女孩在原野中奔跑,老人依旧坐在木椅上,看着空中的群星,看着他的厂,不时对女孩笑。 年少便是如此,与老人相伴几年便敢赌岁月静好。可,老人终是走了,只留下一个枷锁,仅此而已,当女孩满心欢喜地骑着自行车时,老人却不见了,女孩像霜打的茄子——焉了。她双眼殷红,眉头皱蹙,泪水如雨,洒了一地,她拽着母亲问:“老头去哪了呀?他怎么不见了?”母亲眼中是淡淡的忧伤:“他生病了,回家了。” 如晴天霹雷,女孩惊愕, 她的老人怎么就生病 了呢? 昔日快乐的女孩已变得孤独,她第一次抬头看见自己心中的月亮,如今,月亮却消失不见了。 女孩常望着那上了锁的门,心好像也被上了锁,她多么希望老人能够回来呀,可门口已换了新人,看他那冰冷的神情,终是比不上昔日的老人…… “如果可以,愿太阳公公晒黑老人的白发,愿时光慢走。” 依旧是那小屋、那木椅,不过早已物是人非了。 指导老师:黄群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