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莲,总在光阴深处绽放岁月的温馨。回到阔别12年的故乡,我没想到,还能邂逅十几年前的恩人——莆田市卫健委法制科科长苏国粦。记忆的闸门瞬间被打开了。 遥远的2019年10月,我的孩子快要降生。我还来不及沉浸在当父亲的喜悦,就被烦恼所困扰。一个小小的生命,欲来人间,要费尽这么大的周折。我和母亲要为孩子的一张生育证到处奔波。由于工作调动,我的人事关系早就不在原单位,新的工作单位却不知道在哪里。无奈之下,母亲拉着快要临盆的妻子,跑到原单位苦苦哀求,但还是被拒绝了。那时的我们,十分颓废和沮丧,一个新生命来到人世间,哪里才能赋予他诞生的权利呢?倔强的母亲,开始写了好多封求助信,寄到许多部门,但很长时间都石沉大海,没有音信。 我们原以为,这匆忙的人世间,每个人都自顾不暇,哪会有人关注别人的疾苦?眼看快要临盆的妻子,一天天撑大起来的肚子,我心急如焚。有一天,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进母亲的手机,叫母亲到市人口计生委政法科一趟。母亲感到莫名其妙,因为她没有向计生委申诉啊,但她还是去了。接待母亲的是计生委政法科科长苏国粦和一个年轻干部。平易近人的苏科长,和蔼悦色,给母亲倒了一杯水,详细地了解我们的遭遇,深表同情。原来,母亲的信寄错了地方,寄到市计生服务站,由计生服务站转到他那里。那天正好是星期天,苏科长放弃自己的休息日,特意来处理我们的事。 听完母亲的诉求,苏科长说:我要落实一下。一听到落实,母亲以为又是推托之词,肯定又没戏了。没想到,苏科长冒出一句:你儿子现在在哪里,把你儿子叫过来,怎么能让白发人到处奔波呢?命运的缘份,让我第一次见到苏科长,他只比我大10岁。对于老人为生育证到处奔波,而我颓废地躺在家里,苏科长十分不满,在批评我庸懒散的同时,充分了解到我晚婚,确实属于第一胎。后来,在苏科长的积极周旋之下,孩子的生育证终于办了下来。 母亲常常会念叨起苏科长的好。因为她永远忘记不了,为了一张生育证,拉着快要临盆的儿媳,在烈日下奔波的场景。有一天,母亲提着一袋土特产,想去感谢苏科长。可门卫说,苏科长调走了,早已不在这里上班了,调到哪里,不知晓。母亲怅然若失,城市真是一个制造离别的怪物,它让人近在咫尺,可能就无处寻觅。时光如白驹过隙,弹指之间,流年不往复。母亲也跟着我们,去北京生活。母亲年龄大了,有点耳背,但记忆犹新,她常常念及苏科长,素昧平生,却愿意竭尽全力地帮助别人。母亲说: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要找到苏科长,要当面感谢人家。 如果说人生的离合是一场戏,那么,相聚的缘份更是早有安排。今年4月底,在北京的母亲,从抽屉旧电话本里偶然找到苏科长的手机号码,无意中拨打过去。电话里,一个男人的声音多么熟悉。有点耳背的母亲,一下子听出苏科长的声音:苏科啊,这十几年来,我不敢更换手机号码,没想到,你的手机号码也没变,我就怕把你弄丢了,把好人弄丢了。 又是一个烟雨迷蒙的季节。故乡桃红柳绿,草长莺飞。我又一次见到苏国粦科长。年近六旬、两鬓斑白的苏科长,扎根基层,到山区扶贫三年。忆起当年的善举,苏科长一脸云淡风轻:本是份内之事,何须言谢呢?正直、善良的苏科长,恰似一股清流,流进我的心田。无论时光流逝,无论沧桑漫卷,苏科长在我的心里,永远年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