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每栋楼边上都有成片的艾草,老人们喜欢在自家门前,种上很多艾草。最初我问过一个相熟的老人,为什么家家户户都种艾?老人跟我解释,我不明白老人的意思,但很感激老人的热心。 后来,一位花友告诉我艾草的花语是和平。被古人视为吉祥的植物。端午时节有点艾燃蒲熏全屋的习俗。年长者会用艾草和菖蒲混合编成挂饰送给孩子,祈健康招福气。 艾草是我十分喜欢的一种中药材,从小到大我的生活里,几乎不曾缺少它的身影。小时候,到了夏天,妈妈会把装满艾叶的荷苞,用别针别在衣服上驱蚊。 到了立夏,妈妈会给我用艾草煮立夏鸡蛋。直到现在,我依然传承了妈妈的习惯,年年立夏都会煮艾草鸡蛋,不同的是,从前是妈妈煮现在换成自己煮。立夏鸡蛋里藏着对夏日平安的期盼和祝福。 做法不难。摘下艾草的嫩叶子洗净,切上几片老姜,撒些红糖把事先准备好的鸡蛋,放进锅里一起煮开,转小火焖几分钟即成。精细些的做法是,在煮开之后中途捞出鸡蛋磕碎,剥去蛋壳,丢进锅里继续煮。无论哪种方法,都不影响口感,细细品时各有各的妙味。 夏至当天,我熬不住酷热的天气,跑到艾灸养生馆泡艾草药浴。老板眉开眼笑的给我准备浴汤,还给我科普起艾草药浴的好处。驱寒、祛湿、抗过敏等。 艾草药浴包要事先放在比我还大的药浴木桶里,不断的往里加热水,十几秒钟整个药浴房犹如仙境,雾气缭绕。药浴包里的艾草粉在热气的作用下不断析出,热水被浸染成深褐色,躺在木桶里我享受着水汽给我带来的放松,一会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到脖子,最后淌进木桶。我双目微闭,想起小时候的夏天在木桶里洗艾水澡的情形。 老一辈人笃信艾草对身体的益处,小孩夏天洗艾水澡就和三餐一样平常。艾草是上一年或更早的年代存下来的,妈妈用的艾草都是陈年老艾。天气好时,全天挂在院子里光照最好的角落。 毒辣的太阳落下山,妈妈就开始准备煮艾水了。洗澡用的艾草没有煮立夏鸡蛋的艾草那般精细,连杆带叶煮出艾水就成。锅里冒出比鱼眼还大的水泡时,满屋子也萦绕着艾草浓烈的馨香味。妈妈喜欢艾水连着艾草,一起倒进我的澡盆,等水自然晾凉才让我跨进盆里泡着。 我像现在一样,整个人称在老式的木桶里,双手拍起的水浪越过肚子,在桶里跳跃。耐不住热度时我就会蹭一下整个人都钻出木桶,吹一吹带着热浪的风,再一头扎进桶里。总要洗到冒着热气的艾草水,只剩下一点温度,才恋恋不舍的爬出来擦干身体,穿上宽大的睡袍。 说来也怪,在没有空调的年代,我只要洗了艾水草身体就像受了洗礼,连出汗都是文静的,能在蒲扇风里安然入睡到第二天清晨。 小时候艾草像我的护身符,护我安然度过童年的每一个夏天;如今,我的夏天依然每天和艾草相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