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屋指的是我的祖父施行贵(字连城)生前兴建的房子。当年祖父作为一介本本分分的农民,凭借一己之力,不仅与奶奶施刘氏一道生育养活了八个子女,还胼手胝足、省吃俭用、集腋成裘,建起了这座面积大约一百五十平方米的房子(带院落),实属不易。 祖屋位于江苏省扬州市泰县俞垛乡茅家庄东头——今泰州市姜堰区茅家庄东头。祖屋大约在半个世纪前就空置村庄,无人居住。祖父的八个子女——我的五个姑妈出嫁了;父亲施宗白参军随叶飞上将率领的三野十兵团南下,离休定居福州;二叔施仁陵作为泰州航运公司的船工,退休定居泰州;三叔施仁海毕业于八一农学院,离休定居新疆石河子(晚年定居海口)。如今祖父的八个子女中,最后一个在世的我的二叔,也于2018年8月13日以92岁高龄在泰州去世了,祖屋又如何不空置乡间? 祖屋因为长年无人居住,曾经让售给远亲,后来被我的大弟又买了回来——大弟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祖屋岂能出卖?否则便是不肖子孙。然而由于祖屋长年无人居住,已然破败不堪,更被乡邻兴建新房包围,愈显逼仄。 2016年10月底,我的堂姐——二叔的长女施苏兰听闻祖屋岌岌可危,行将倒塌,很着急,赶回去用手机拍下几张祖屋照片,发给我看,我告知大弟。我的意见是由我和两个弟弟出资维修,防止祖屋倒塌。大弟的意见是干脆任其倒塌之后,重新修葺不迟。故而,残败不堪的祖屋依然栉风沐雨屹立茅家庄。 2018年5月13日,二叔去世了。我于5月14日晚从西安赶回泰州老家奔丧。5月16日——二叔出殡的次日,堂姐施苏兰夫妇和表妹钱存兰就陪我一起,在初夏明媚阳光照耀下,回到茅家庄看望祖屋。这时,祖屋倒塌得仅剩四面围墙已有一年多了。不知名的邻居甚至早就打开我家门锁,反客为主,自作主张——在我家祖屋的空地上栽瓜种菜——俨然自家的自留地。我也听之任之,不予计较,总归是邻居一场嘛。我只能用手机拍下祖屋仅剩的砖砌围墙,在祖屋的破败木门前留影纪念。 2021年5月24日下午,苏兰姐在福州与我交谈时无意中说起,我才知道,祖屋的四面围墙也于2020年下半年倒塌了,祖屋已经成了一块荒地!闻听此事,我心痛不已。随着中国城市化进程步伐大大加快,虽然中国的广大乡村,普遍存在人去屋空、家毁楼塌的凄凉景象,我还是觉得我和兄弟们都对不起祖父和祖母。 作为祖父的孙子,面对日益荒芜、人烟稀少的茅家庄,我们什么时候能重建祖屋,以告慰祖父祖母的在天之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