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这一千古名句既道出了大自然新老交替的常态,也暗含着哲理:当我们看到眼前千帆竞发、万物生长时,更要学会接纳自身的疤痕与缺憾。 成长的岁月里,或许完成比完美更贴近生命的本质。 读了上面文字,你有什么联想和感悟,请以“完成与完美”为题写一篇文章。 完成与完美 漫步于车水马龙的繁忙中,迷茫于你争我抢的内卷里。这样的时代,人似乎尽力做到完美;这样的时代,人却丢失了美。 幸得在沸腾的嘈杂中透一口气,我参加一场国画教学。以往并未接触过的国画尤其新鲜,想来也与西洋画相差无几。 于是——提笔在宣纸中纵横,柔韧的兼毫接触纸的颤抖,墨点挥洒的晕染,仿佛那一瞬,我已投入画中,也如顾恺之、吴道子那般。此刻脑海中愈发明澈的一个想法便是再完美一些。当信手勾勒出最后一笔,每一条引以为傲的线条却拥挤的挤成一簇。 与彩铅、油画不同,国画似乎特别注重空间,当我浓墨重彩地染上这一片,观感却不佳。仿佛画也分性格,国画天生带着一丝高洁与闲适,如骚人墨客带着几缕不完美的傲气,令我越发捉摸不透。搁笔请教师傅。 白,大片的白,似乎崇祯五年那场大雪穿越时空而来,遮地上下一白;又好像世间最后一片净土掀开一角罗幕,亮得日月无光。仔细看去,却又发现细密的白中又隐着一只野凫,几根蒿草,半座山峰。“笔墨从不是画的根本,意境才是。”师傅的画细看十分写意,完全称不上美,可画中世界却又让人赞叹不已。 砚台里未干的墨色忽然泛起涟漪,恍惚间看见历史长卷在眼前舒展。那些被世人反复临摹的身影,何尝不是以斑驳的笔触勾勒出永恒?宣纸上的留白与史册中的褶皱,原是如此相似。 比起固执地完善每一笔,我似乎忘记为自身留白——中国人自古至今都在追求的美,不完美的美。 司马迁不是完美的。他惨遭宫刑,名节不保,却也因此认识到生命的坚忍,执着完成史记。 李白不是完美的。他放荡不羁,无视礼法,也天真烂漫可爱,因此他在人们心中更加真实。 凡·高不是完美的。他精神失常,以刀剜耳,最终枪杀自己,但也因此他看到了超脱凡尘的另一世界,成为后印象派的先驱。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他们没有健全的肉体,温顺的性格,正常的精神,却依然能够造就伟大的传说。 或许人生从来就不需要完美。 我又拿起笔,寻找那抹神秘的意境。一片枫叶飘入,无声落在案台,每一片树叶都有自己独特的纹理,世界因此变得多姿多彩。世界上从来不要求完美,而是怎样完成。如同诗的完成是在“孤城羌笛”里,“黄河白云”间,“空山新雨”后,“浔阳秋瑟”中。 完成不是草率的一笔,而是一波三折的动人;不是滔天巨浪的倾斜,而是漫天细雨的浪漫;不是烈烈朝晖的普照,而是点点清辉的抛撒。人生的终点都是死亡,关键在如何完成它。 一幅画面涌上心头,这次不必再伸长自以为完美的一笔,各自退一步,身与心共退一步,在追求完美的热潮中为自己留下一片容身之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