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阳光明媚。武昌中南路街武锅社区，一间低矮平房内依旧昏暗。一对母子谈心：如果有来生，我们还要做母子。
    儿子患先天性血友病，并引发残疾和其他疾病。69岁母亲张红离婚27年，她用瘦弱的肩膀，独自撑起病痛缠身儿子活着的希望。
    “我生育了他，就要负责到底。”老人用一生诠释了世界上最伟大的名词：母爱。她默默守护儿子41载，15000个日日夜夜，老人不离不弃照顾着儿子的起居生活，就医看病。她说，愿牺牲自己一生，来减轻儿子的病痛。

儿子不幸患先天性血友病

    武汉锅炉附件厂宿舍区，一间低矮昏暗的单间平房内。
    瘦弱的张红买了一把白菜薹和几个馒头。这是她和儿子一天的饭菜。“孟子（化名），快起床了。”母亲招呼着儿子。
    在母亲的眼里，儿子孟子尽管41岁，但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还需要她照顾下去。母亲说，给了儿子不幸的人生，她在用自己的一生偿还。
    1967年，张红生下了大儿子，但发现儿子经常摔跤，初步诊断为血液疾病。6年后，她和丈夫原本想要一个健康的孩子，但生下小儿子孟子后发现，两个儿子均患有血友病。
    孟子的病更严重些，路稍微走多了，脚关节就会出血、肿胀。孟子说，小时候，他们一直在家里呆着，即便是上学，也是妈妈接送。实际上，孟子在上学的时候，摔跤或者崴脚都会出血住院，断断续续地读完了初中就辍学了。
    1987年，张红和丈夫因性格不和离婚，两人分头照顾两个儿子。“小儿子的病严重一些，需要更细心的照顾。”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小儿子。

年少时曾恨妈妈给了痛苦

    备受病痛折磨，孟子年少时曾恨妈妈。
     “我走路不能超过500米。”孟子说，自己出生在武汉，41年的人生中，汉口仅去15次，最喜爱的东湖也只去了4次。每一次去汉口，他都会付出代价，关节会肿胀，随后去医院。
    “如果不是父母，我不会活得这样痛苦。”孟子说，年少时他没少对妈妈发脾气。直到2002年，一件事让他彻底理解了妈妈。
    那一年，他坐公交车，遇到司机急刹车，结果撞成颅内出血。医院多次下病危通知书，可妈妈坚守在病床边9天，也哭了9天。当他醒来的时候，护士将一切告诉了孟子。“那一天，我才真正感受到了妈妈的爱。其实，妈妈也不希望我得病。”
    张红离异后，有人给她介绍个老伴，但被她拒绝。“我怕别人对儿子不好。为了儿子，我宁愿牺牲自己。”
    从那以后，他很少出门，尽量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受伤，就能减轻妈妈的负担。

如果有来生，我们还做母子

    贫穷，无钱医治。孟子的病情比过去更重了，也引发了丙肝和严重的肾结石疾病。
    家里的餐桌上，永远是一盘腌菜和咸萝卜，再加上一盘青菜。儿子每月仅有100多元的补贴，加上母亲的1600元退休金，两人的月收入才1700元。
    张红说，儿子若不住院，正常情况下也要花1000元吃药。近些年，儿子几乎每年都要住院七八次，早已掏空了她的积蓄，并欠下2万元的债务。为了尽早还债和给儿子治病，她只能节省再节省。
    2008年，孟子的肾结石引发肠道出血。为了给儿子治病，张红把她结婚时的金戒指、金项链、金耳环全当了。孟子说，那一次，他失去了活着的勇气，不想再连累妈妈，拒绝就医，可妈妈哭着求他住院。
    15000个日子，张红活得提心吊胆。每一天，她都陪伴在儿子身边，细心呵护着孟子的起居生活。“有哪个母亲会抛弃自己的孩子？”张红说，只要活着，就尽力照顾他。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孟子说，他活着，为了妈妈。“如果有来生，我还做您的儿子，给您报恩。”
    张红说，她若离开人世会捐献眼角膜，既为减轻儿子的负担，也为帮助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