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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的段子
【发布日期:2012-02-13】 【来源:】 【阅读:次】【作者:王清铭】
    真话是赤裸裸的,在官场很难以真面目示人,怕贻人口实,于是官场的饭局酒局等流行起了段子。什么荤段子,仿佛是调味品,让人口舌生津;黄段子黑段子红段子等,异彩纷呈,真的是秀色可餐。于是宾主捧腹大笑,其乐融融。既保护了自己,又增进了友谊,还愉悦了身心。
    有官场,就有段子,不是现在才有。苏轼本来就是口无遮拦的人,说真话吃了亏后,棱角磨掉了一些。他一肚子的不合时宜,很多时候只能回到家后才宣泄一下。这压抑着的能量总得有个发泄的渠道,他又生性乐观旷达,有才华又有情趣,经常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调侃一下别人,娱乐一下自己。换到现在,才华横溢智商卓越的他一定是编段子的高手。
    苏轼编的段子大多与亲人朋友有关。苏小妹长相很有个性,凸额凹眼的,苏东坡就编了一个段子:“未出堂前三五步,额头先到画堂前;几回拭泪深难到,留得汪汪两道泉。”没想到苏小妹才思敏捷,还他两个段子,调侃他胡须蓬乱,长一副马脸,什么“去年一滴相思泪,至今未到耳腮边。”
    苏轼有一位好友,叫陈季常。他很好客,朋友来了,必定好酒招待,交谈到深夜。妻子是个悍妇,经常作河东狮吼,陈季常很怕她。苏轼曾为此写了一个段子调笑这个妻管严的好友:“龙邱居士亦可怜,谈空说有夜不眠。忽闻河东狮子吼,柱杖落手心茫然。”
    他的忘年交诗人张先诗酒风流,在八十岁时还娶十八岁的女子为妾。一次家宴上,春风得意的张先给自己编了一个段子:“我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红颜我白发。与卿颠倒本同庚,只隔中间一花甲。”苏轼立即还上一个段子,趁机揶揄这个“心中事,眼中泪,意中人”的“张三中”:“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荤段子却说得如此文雅,让人解颐。
    苏轼和和尚佛印用段子相互斗智的故事很多,有趣的是到最后,苏轼往往落于下风,不过苏轼从不恼羞成怒,本来段子就是用来娱乐的,笑一笑,暂且忘却仕途的失意,人生的烦恼,这就够了。哪里用得着官场上的处心积虑和勾心斗角呢?
    有一天, 苏东坡突然问佛印:“印老,你看我像什么?” 佛印禅师毫不犹豫地回答说:“学士像一尊佛。”佛印接着反问他:“你看老僧像什么?”苏轼想作弄佛印,就答道:“和尚活像一堆牛屎。”回家后,经苏小妹点拨,苏轼才明白,佛家明心见性,心中有什么就看见什么,苏轼用段子作弄佛印的,结果骂的却是自己。
    有一次,苏东坡又编了一个段子调侃佛印,他说:“古代诗人常将‘僧’与‘鸟’在诗中相对。举例说吧:‘时闻啄木鸟,疑是叩门僧。’还有:‘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我佩服古人以‘僧’对‘鸟’的聪明。”  “鸟”这个字在中国俚语中很荤,指的是体现男性特征的某个器官。苏轼没想到,佛印竟会四两拨千斤:“这就是我为何以‘僧’的身份与汝相对而坐的理由了。”
    苏轼幽默风趣,但与人为善,宅心仁厚,他的段子没有恶意,只是开开对方的玩笑,让单调的生活变得趣味盎然,这是一种化苦为乐的生活哲学,值得后人学习。但别人就没有那么善良了,特别是他的政敌,步步进逼,不仅用乌台诗案的罪名将苏轼贬谪,还控制着舆论的导向,想方设法恶毒攻击苏轼,恨不得置他于死地而后快。段子也被政敌扭曲成攻击苏轼的政治武器。
    政敌用权力一再贬谪他,就如苏轼自嘲的那样:““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 他们还想彻底搞臭苏轼,苏轼廉洁奉公,政敌找不到下口处,就编排他作风方面的段子。用生活作风来搞倒一个人,不是现在才有,在苏轼生活的年代,已经炉火纯青了。有个段子是这样的:
    苏东坡的儿子庸碌无为,媳妇才貌双全,整天读苏东坡的诗作,早已芳心暗许。有一天,苏东坡一人在书房里,儿媳给他端一杯茶。苏东坡看见儿媳娉娉婷婷地走来,忽地有点心猿意马,意识到她是儿媳时,顿时有点羞赧。
    儿媳故意问:“公公为什么脸红?”苏东坡不好回答,就接过茶杯,蘸水在书桌上写了两句诗:“青纱帐里一琵琶,纵有阳春不敢弹。”桌面很久没抹过,有一层厚厚的灰,字迹很清晰。
    儿媳看后怦然心动,续写了两句诗:“借给公公弹一曲,肥水不流外人田。”写完脸也红了,跑进屋。苏东坡心中窃喜,正想起身成就好事时,他儿子回家了,问父亲为什么事儿喜形于色。
    苏东坡猛地一振,急忙用袖子擦掉桌面上的字迹,说:“没干啥,我在扒灰。”据说“扒灰”这词来历之一就是苏东坡。
    编段子的人还真的居心叵测。人家家中的事儿他何从知晓,纯粹是信口雌黄。这胡说又借助诗句的掩护,暗合苏东坡的性格,很容易让人信以为真。人都有掠奇心理,喜欢传播小道消息,这又是荤段子,具有流行的时尚元素,容易谬种流传。但明眼人不难看出,这是苏轼政敌杜撰出来的,目的就是淆乱视听,恶毒攻击,让苏东坡不仅自绝于人民,而且祸起萧墙之内。真的就怕流氓有文化啊。
    不知道这个段子是否传到苏轼耳中,按他的性格,大概会一笑了之,他懒得辩解,也不会去辩解,越辩解会越混浊。清者自清,谣言不攻自破。
    他如果吟诗,大概会想起那一句: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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