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下这个标题,本身并不矛盾:前者的风气为中性,而后者重在批判。 在最近与余华的神交上,我不可避免地喜欢上这个作家。在《兄弟》中,他用一种诙谐得近乎夸张以及一种深沉得近乎压抑的笔调来揭露文革前后的那个时代,那是和《在细雨中呼喊》一样黑暗的故事,却有着后者所不及的深刻和沉重。在深刻和沉重中,人们看到了余华的诚意,这是写作的共性,所以它们真实,这也是引起共鸣的基本条件。 唯一遗憾的是《兄弟》里的主人公形象未能突显,很多角色都能称得上是灵魂人物,都以自己的闪光点在书上占有一席之地。其中有一个情节曾让我真真切切地流泪,那是当宋钢和李光头分居不同乡镇时,两兄弟仍彼此牵挂。有一回,宋钢给李光头捎来了几颗大白兔,但是他们只能隔着门板互相对话。他们这对兄弟的关系是一种微妙变化的关系,是几年来在世事措手不及变迁下潜移默化的关系,直到谁也离不开谁,直到在父亲被关的时候用一种孩子的理念互相照顾,直到母亲去世时彼此答应的最后一件衣服轮着穿,最后一碗饭一起吃。 我相信只要做善事,就会像书上苏妈所说的那样——你会有善报的。让这个世界纯洁,这也是写作的神圣使命。我们应该在书里找到一些历史教训,加以思索,不让潜在的冷漠和无情再次横行社会。 余华小说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受常规的格局限制,时间和地点天马行空般变更,似乎是回忆或潜意识里闪过的一系列画面,让人觉得这般真实。一些情节让我觉得温暖,也有一些让我觉得黑暗,每个时代的产物都具有多样性。唯一让我感到压抑的是余华的残忍,他几乎动用了所有可以动用的死亡,强加在他小说里的大部分人身上,最后只留下一个满面沧桑的人在苦苦追忆! 很多时候,我们习惯了肤浅,忘记了如何去细致打量这个时代。我常想,为什么自己会对漂泊如此敏感,对一些事情难以释怀?就在这个阅读之夜,余华让我明白了这其实都是些扭曲的欲望——我必须出逃。但我没有屈子的高风亮节能够世人皆浊我独清,我也是隶属于社会群体中某个沉沦的个体,所幸此刻我已觉悟,不再执迷:即跳出这个圈子,用一种庐山之外的眼光来审视,我们这个时代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时代,这样的写作或许才更有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