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5月26日,春雨绵绵细如愁,文坛前辈郑清为先生于深夜23时30分驾鹤西去。先生还不满八十岁就远去了,这绵绵细雨寄托了文友们永远的伤心感怀。 老郑出生贫寒家,一生多坎坷。他三岁丧父,少年失学。但失学不失志,在远离他乡打工的日子里,坚持白天劳动,夜间刻苦读书和自学文学创作,凭着顽强的意志,学会了一技之长,成为了国家有用之才。几十年来,无论在公务之余,或退休之后,他都坚持笔耕不辍,经常挑灯夜战,长年没有节假日,堪称人生无有半时休。 回首郑老为挚爱的文学事业而勤勉奋进的一生,我们应该记住许多东西。尤其是他对仙游文学所作的贡献,随着时间的推移将会日益显现出不朽的光辉。郑老长期从事机关行政工作,但他更像一介书生。有人说他是仙游的“大笔杆子”,但他更有着平民质朴的本色。郑老与一般的机关干部最大的不同点是“政文合一”,善于把政治活动与自己的文学创作结合起来。 我想,人们把他称为仙游县文学前辈也好,引路人也好,郑老的文学业绩已经超越了他所从事的机关工作范畴,而其辐射所及,已然深入仙游众多文学爱好者植根的沃土之中。作为忘年交和文友,近十多年来我有机会经常近距离地接触他,观察他,看他如何深入生活搞创作和怎样将文学创作成效运用到社会实践,这让我大开眼界。再早,在枫亭工作我也时常见到郑老,但那时更多是远瞻,他很早就蜚声莆田文坛,可留给我的印象只是一位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长者。而自从他当任了仙游县作协主席兼枫亭文化研究会会长以后,也作为这两机构双重理事的我,为了协助他的工作,我们经常一起出行,才真正使我能够感知和体悟到什么是先生的平凡和高尚。他不辱使命,先后为仙游县作协和枫亭文化研究会组织建设、队伍壮大、活动开展、作品创作等方面,做了诸多积极有效的工作,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他为人低调,平日讲话不多,除了讲文学创作与枫亭文化研究的有关工作,几乎都是默然的。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为了矢志不移的文学,他流过血汗,受过委屈,甚至被人误解……但已往的一切终不能动摇他所抱定的信念。这种坚韧力量的延续,是我在通读了郑老的诗歌集《枫叶心痕》,散文集《笔影情痕》、《聪明花》及《郑清为民歌选》等作品后才有了更深的体会。先生写文章,绝非是无病呻吟,借古人的话说,那其中都是有“大义存焉”的。最让人感佩的是,闲下来的郑老永远都手不释卷,好像这就是他的休息。埋头读书与创作,确乎已成了他生活的全部。一位古稀老人,哪里来的这种力量?我至今不解。或许正是由于他的这种执著和勤奋,使得文学创作这门并不怎么被人看好的艺术,在他的身体力行之下,才成了今天仙游众多文学爱好者追捧的“真爱”吧。 老实说,我是没资格在这里评论郑老的,就像一开始读郑老的作品,我是很胆怯的。可是一旦潜下心来读下去,便会觉得先生的文章不仅睿智厚重而且好读耐读,甚而会觉得滋味无穷。他的文如同人,更像是一坛老酒,愈久而弥香。不管是纯粹的文学著作还是通讯报道,甚或评论随笔和杂感,其行文吐纳无不平易生动,娓娓道来,绝无那种华而不实的文辞堆聚,或让人心烦的空谈说教。这不免使人想到郑老是那种既得中国传统文化滋润,又得现代纪实散文真传的作家。于是又让人联想到当今许多人情世事在郑老的笔下,经他的一番贯通融会,其作用和所发生的影响便在不知不觉中具有了普世的价值。郑老为自己所喜好的文学选择了正确的创作方向,并倾注心力,播下了种子,终于结出丰硕果实。他先后在海内外各种刊物上发表诗文100多万字,许多文章在国内外征文中获奖;他先后被吸收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乡土诗人协会理事,被推选为县(市)文联委员,首届莆田市作协副主席、仙游县作协主席兼《仙游文学》主编和枫亭文化研究会会长。 在他去世的前几年,老人的体力已显出不支,可他还是不能安闲,陆续在《湄洲日报》发表散文《螺峰晓日》,在《莆田晚报》发表七绝诗四首《台北纪行》等文章。他常说,我是一介书生,而且已经老朽,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人民的,只是大脑还清楚,可以帮大家想些办法,出出主意。他好像在与时间赛跑,特别是在他生命的最后阶段,依然席不暇暖,行色匆匆,以近乎宗教般的热情投身到枫亭文化调查研究之中。大家心疼老人,可也理解他的心情,让他停下来,无异于宣布老人生命的终结。为了挽救行将消失的枫亭“二十四景”名胜古迹,他亲自带领枫亭文化研究会研究人员,踏遍 “二十四景”原址,逐一进行考察,撰写了《枫亭新二十四景》一文,为后人留下了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不久前,他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再一次竭力为家乡的建设奔波。当他得知省内高铁沿线仅有仙游枫亭站尚未最后确定时,连夜写了一篇题目为《福建高铁“仙游客站”是加速海西建设的一件大事,应当尽速施建开通》长文,冒着酷暑,不辞劳苦,奔赴省城,恳请在省城工作的仙游籍有识之士,齐心协力,共同呼吁,促进福建高铁仙游站早日定位。同时将文章投于《莆田晚报》发表,在社会上引起了共鸣。 清为先生走了。他把自己的生命融汇于他爱之深、惜之切的文学事业,与中国文学艺术有着不可割舍的情缘,应当说他是将自己的生命转化为事业的一部分,从这个意义上讲生与死对于他已没有什么界限,只要那著作还在,那名字还在,那活跃在网络中的文章还在……清为先生就会与生机勃勃的文学艺术事业同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