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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爱叫信仰
【发布日期:2012-11-27】 【来源:】 【阅读:次】【作者:蔡爱兰】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一个偶得爱情癫狂症女子的深情表白。
    这是一种极致的爱的艺术再现。也许,你会怀疑它的存在。如果你也是一个女子,最终大概又不得不相信它的确存在。因为,女性在爱情方面从来不缺乏牺牲精神。
    这封信如同梦幻呓语,但画面代入感很强。一个女子一生的图景,在你眼前徐徐铺展开。我们不知不觉跟着她,缓缓走入她的内心世界。茨威格的文字实在煽情,表面看似温吞无害,实则极度狂热,甚至有点神经错乱的意味。这场自我催眠的柏拉图之恋,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让人唏嘘不已。
    看完后,想起很多种爱,却没有一种爱像它这般勇敢无畏。尽管只是一个人的爱情。张信哲的歌曲《信仰》很贴切地表达了这个女子的精神状态:我爱你/是忠于自己/忠于爱情的信仰/我爱你/是来自灵魂/来自生命的力量。
    十三岁那年,遇到他。她开始深陷命运的魔沼。可她不想挣扎逃离,放任自己越陷越深。她终于为他荒芜了一生的年华,在等待和想象中虚构自己的人生。可她并不觉得空虚,反而内心充实丰腴。在幻想与现实的重重挤压下,她最终因他而亡,却始终无怨无悔。
    我觉得,这个女人自从少女时的泥足深陷后,再也不曾成长。她一直活在自己年少时的爱情梦幻中不曾醒来。
    暗恋是很多人年少时曾有过的情怀,单纯、羞怯、隐秘,最终亦如空谷里的花开花落,除却天边月,无人知晓。幽怨也好,欢喜也罢,只有自己的心知道。就本质而言,暗恋是一件比恋爱更纯粹的事儿。在一个自我编织的梦幻世界里,完全沉浸,不计较结果地忘我投入。可是,梦最终会醒。很少有人能将暗恋状态持续到成年,并且像她那般全神贯注地爱着。沉默了一生,只为守住最初的坚持。用一生的光阴祭奠一次遇见后的暗恋,这种致命或者说宿命般的爱恋实在有够惊心动魄。它神圣如同宗教信仰。为了这份爱,她虔诚地把自己当成一份祭礼,完全奉献,却甘之如饴。除了这一信仰,她剥夺了自己人生中其他可以享有的幸福。这样的爱情,在旁人看来,无疑是一种自戕行为。
    这个有着古典气质的女子,飞蛾扑火般,只为爱情而生,而存在。她说,她的一生的开始,只从遇见他开始。也许,她生来就是为了那次遇见,这是她一生的意义。在没有他的时空里,她不曾活过。她的世界里,他是王者,她只是他的奴,如此卑微。他是整个世界。她呼吸的意义不过是为了感受他的存在。死去容易,但活着饱受种种煎熬苦痛挣扎,只是为了能够再次见到他。哪怕只是远远地、远远地看着。
    爱是她的灵魂所在。十几年的时光流逝并没有丝毫地消磨这份爱,反而让它本身变得愈加厚重清晰。因为,我们在她缠绵凄苦的讲述中真实地感受到爱情成长的每一个过程,而非一笔带过的粗糙简淡。欢欣、焦虑、痛苦、无奈、渴望等种种情绪深植其中,让人感同身受。
    于是,我们相信,一个人的爱情同样可以血肉丰满。
    她比他更了解他的生活,熟悉他生活的每一寸肌理。在心里梦里曾无数次地将他的生活场景重现,直到刻骨铭心。他的那些看似毫无深意的眼神、动作,在她眼中却是非比寻常,值得一遍遍揣摩深会。她在现实和自己的想象中重塑一个他,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他,在梦幻里不断交集,从而确认爱的存在。
    她看似极其可悲,为了他,最终让自己沦落成妓女。事情本不该是这样的。如果说命运是推手,也不尽然。毕竟,还有另外的种种选择,她可以获得其他的幸福,起码可以是物质层面的。但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了。她的那些似乎很不可思议的做法,只是为了葆有爱情本身的清白。除了他,哪怕声誉蒙羞也在所不惜。她简直把爱情的排他性发挥到淋漓尽致。
    那样一个男人,外表光鲜,内里浪荡,可是爱了就爱了,与道德无关。这是爱情。爱情也不问值不值得。理性在爱情世界里丝毫不起作用。尽管他一再没有认出她来,但她依然不言放弃,不曾贬损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也许我们忘了,他也曾给她苍白的生命以一丝隐秘的快乐。于是,为了守护内心的秘密,她可以忍受命运施加给她的种种。毕竟,痛苦的历练也是爱情的一部分。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将过去十几年的寂寞悲凉和盘托出。爱情如果真只是一个人的事,那为何最终还要告知,是为了还它一个圆满的诉求,是不甘心最终的寂寞枉生,还是为了在他身上成全爱情的延续?
    如果她和他的孩子(爱情的另一个可以真切拥有的化身)没死,我想,她会继续那么卑微地隐忍着,活在自己的梦幻中。
    为爱而活,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可我知道,如果一个人一生不曾真正爱过,那才是最大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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