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忐忑的心情,把刚出版的《男儿脚下有黄金》和几年前重版的《漂泊的家园》寄给阎纲老师。我不仅仅是未经许可,就把他的评论用作《漂泊的家园》序文,更担心“男儿”的表现,会受到他的严厉批评。 阎纲老师在当代文坛以不跟风、不随流、不媚俗,坚持独立判断,不讲官话废话着称。即使被人请去“研讨会”,也绝不讲违心的话,不讲捧场的话,甚至不给面子。这样,在京城大报发表的“研讨会纪要”中,就听不见他的声音。老先生不信邪:中国这么大,就没有我讲话的地方?北京不行,去上海呀!互联网真是好东西,手指一按,《文学报》上就有了他对当前报告文学的严厉批评: “我们已经很厌倦那些鄙俗的报告文学了:封神榜、流水账,进庙只管磕头,拾到篮里都是菜。” “最后一句话:不立足动荡而坚硬的现场,不可能真正抵达真正敏感的精神禁区。” 我看到这段话,十分激动,把它抄录于日记中。这次随书附信,特地告诉此事,并自我批判《男儿》中其实也有不少地方患有他指出的毛病。 阎纲在当代文坛声名卓着,但莆田人不识他,尤其是莆田作家不识,这并不影响我们以“大作家”“名诗人”互相称许。但阎纲先生对莆田印象甚深。当年《漂泊的家园》在京研讨,他已读完全书,本拟出席,可临时回故乡陕西,遂把评价意见写成信,让刘茵老师在晚饭时朗读(会上发言者太多,来不及宣读),并交给我带回发表,该文后来收入他的杂文集《座右鸣》。《漂》之中,引用了“青年作家”杨金远的两千多字,阎纲老师敏感地意识到了,他说:“莆田还有个青年作家杨金远,如此看来,当地的创作潜力不可小视。”1999年夏天,离《集结号》全国走红还有好几年啊,阎纲老师凭几千字就把他盯住了,足见文学的直觉超强。2005年涵江文联邀他访莆,我在文甲码头第一次见到他。从湄洲岛回到忠门,在莆禧城北门,阎纲老师久久徘徊不愿离去,我再次为他敏锐的直觉所震撼——谁也没有告诉他这是明代将士与倭寇殊死搏斗之地呵! 收到我的书,他就给我发来信息:坚持十八年前对我的评价。并告诉我因伤风感冒,只好发信息。又过了十天,他顶着北京满天雾霾和六七级大风,去邮局挂号寄来墨宝: 励志奔波千万户,妙笔生花数十年。 ——读男儿后题赠郑国贤先生 阎纲 我对题词上款印章中的大篆左思右想不得要领,猜为“ 花苑”,只好发信息求教。他很快就回了信息:“闻于野”——取自“闻道于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