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办公室南窗外别有一派风光。这里有着城市里最具烟火气息的一面，这个角落延伸出乡村式的某种风味。 每天中午或者傍晚饭前时分，总会听到南窗口上方那户人家的女主人炒菜的声音，“吱、吱、吱”，如一道简洁明快的旋律，颇有生活的韵味。我们在工作的当口听到这声音，真是颇为有趣的一件事。风一吹，偶尔也会飘来一阵浓郁的菜香，那才叫人垂涎欲滴呢！ 闲时，我的视线也会越过两扇打开的窗户，看她的侧影，从某些支离片段猜测关于这个女子的生活。她经常穿着桃红色的衣服，至少，很多次我总是瞧见的。人不高，瘦瘦的，有着一头长发，随意束起。眉目倒是不清晰的。有时，也会从她家窗口传来孩童的声音。该是她家的孩子吧。 窗口下面是一条不长的被封死的巷道。旧时拼接的四方大水泥板上涂上了一层薄薄的青苔，端端有着记忆的模样。我从未进去过，总是站在上方俯视它。它左边的建筑物颇有一段岁月了，是莆田老城发展历程的一个有力见证者。那应该是最早的套房样式了。粗糙的土黄色墙面是当年流行的，只是如今个处墙面剥落，露出墙体本身。经年累月，那镶在墙面上的每一扇小小的木式玻璃窗也开始呈现老旧的光景。红漆褪色，窗框间隙变大，灰尘肆意落在原该洁净的扇面上。有些扇面，玻璃格子已经不知遗落何方，更显房子的破败和年头了。 生活总是这样的。一开始，在最新鲜的体验面前，我们总会细心照料生活的每一寸感受，哪怕一些极小的细节。久而久之，心里就滋生出疏忽懈怠。灰尘、蛛网在不经意间爬上了你家的某个角落。哪怕无意间看到，也无心去收拾干净了。 这条小巷里颇值得玩味的，还有一种声音。这种声音我在乡间最经常听闻。奇怪的是，记忆中它经常刺穿乡村夏日平静的午后，有种蓬勃躁动的气息。如同树上的知了，让夏天更夏天。那时，总有担着大麻袋物什的中年妇女或男人汗涔涔地走过你家门前，嘴里唱道：“塑料破铁卖不？”“废纸卖不？”还有小孩爱听的“吃麦芽糖来哟！”每个词汇的尾音都拉得老长老长，韵律铿锵婉转，就像悠长绵亘的岁月，有着说不出的风情。 现在，这些声音依旧不时在耳边回荡着。不是梦境，胜似梦境。而平静的小巷呢，更像一位甘于寂寞的老者，有一股隐逸出尘的气质。你忘却它的存在时，它却默默守护着一段段日渐老去的芳华，还有那正在上演的人家故事。 走过阴郁春雨后，明媚阳光总会爬上对窗的墙面。夏，正日渐成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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