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荒漠中的摄人心魄的景色感动了多少人,那直直的孤一的炊烟给了奔波于大漠中的异客以家一般的温情和希望。看着古人的诗句,我这个离开老家二十年的游子,不禁回想起老家的一草一木,一人一事,给我带来快乐与眷恋。这漫长而倏然掠过的岁月让我浮沉变幻,我却清晰地记着老家娇美的容颜,记着老家袅婷的炊烟。 暑期,回了趟老家。清新的空气,绿色的山峦,淡黄的田野;那草地上悠闲反刍的黄牛,那自在觅食的鸡仔,那温顺地摇着尾巴的小狗,好一派桃源之象。清晨,老家的人起得很早呀,因为有守时勤快的公鸡。我漫步在熟悉的乡村公路上,不时碰见熟识的乡亲。环顾四周,只见泮溪上水雾萦绕,朦胧飘渺。瓦房上炊烟袅袅,没有风,烟很直,慢慢地升腾着。每一个烟囱都冒着炊烟,好多条灰白色的飘带悬浮在空中。炊烟是大自然的一抹色彩,独具慧眼的匠师才能把它表现得尽善尽美;炊烟是乡村乐谱上的一个跳动音符,感情细腻的歌唱者才能把它表达得至真至纯。忽然来了一阵风,炊烟随风摆舞着,那柔软的身姿,像风中摇摆的纤细的柳枝条。屋后梨树林,墨绿的树叶,在炊烟的缠绕中,更显得是那么的静谧温宁。 我顺着石阶来到了杜鹃树下,这里有十多棵杜鹃树,有的需要两三个人才能抱的拢,小的时候,小伙伴们经常在这里玩捉迷藏等游戏,何等的快乐自在。抚摸着大树,时光的年轮在它们的身上留下了痕迹,也在我的额头刻上了皱纹。回看生我养我的村庄,笼罩在雾霭之中,不,是炊烟。炊烟往上冒着,是那样的有节奏,那样的从容,那样的怡眼,我静静地欣赏着。 中午,我走在山道上,到枇杷林去叫父亲回家。站在枇杷树下,眺望村庄,烈日下的老家有些寂然,没能听到狗叫声、鸡鸣声,没有一丝风影,只见淡淡的炊烟飘浮在村庄的上空,是那么的无精打采,百无聊赖。炎日快让人窒息,我急促地催父亲回去,无心驻足观赏路旁的花草树木,聆听那鸟儿、涧水的天籁之音。 傍晚时分,天色渐暗,气温也渐渐地降了下来,鸡鸭狗猪等自觉地出来活动,在院子里、道路旁、猪圈中有滋有味的觅食撒娇。乡亲们也家家生起灶火,淘米下锅,忙碌地准备晚餐。我也来到屋后采摘青菜,在低头弯腰间,我看了看自家的烟囱,母亲正添着柴火,炊烟一节一节的上升着,好像过去的蒸汽火车头冒出来的烟,伴随着车轮咣当咣当的节奏吞吐着。我放下手中的青菜,呆呆地注视着炊烟。它让那些还没有归家的人,在瞧见或意念自己家里的炊烟时,一定令他们感觉到家的温暖,急切地想回到家。它让那些在家的人,在看到灶火和想象家中的炊烟时,一定会让他们感到一丝的牵挂,会尽展手艺做好可口的饭菜,等待家人归来。 炊烟,就像洁白的哈达,你是这样的温情柔美。我要把你呈给我逝去的祖父,寄托我的哀思;我要把你呈给我的祖母,让她健康快乐地生活着;我要把你呈给我的父母亲,略表寸心;我要把你呈给我逝去的姑姑,让她这个好人在另一个世界得到关爱;我要把你呈给我的兄弟姐妹,让大家在工作学习之余能够常回家看看。炊烟飘荡在想家的人心中,飘舞在老家的土地上,飘逸出游子那对老家的脉脉之情。 我应当感谢随着我的年龄增长而增长的经历,让我对炊烟有超乎往常的感觉。我应当感谢老家的生活,它让我想跟炊烟一起飞起。我还应当感谢我留在地上的双脚,是它带我行走,让我走进有炊烟的梦中。 祝福所有收藏着老家的炊烟的梦,祝福所有寻找梦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