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夏之交，气候多变。晌午还是艳阳天，午后不久，老天就变脸了。大片大片的乌云在空中集结，一阵风过后，窗外那棵高耸的攀枝花纷纷被吹落，绵延的群山渐渐模糊不见了，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态势，有“乌云压城”之气派。“轰隆隆”的雷声由远渐近，由小渐大。待到一道闪电把东南部天空撕成两半后又迅速吻合，紧接着，哗啦啦的大雨光临小城。 小城，即刻被雾蒙蒙的烟雨所弥漫。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尽情地让这场雷雨免费冲洗。我关紧办公室后窗，站在这高高的七层楼走廊，密集的倾泻的雨丝格外清晰，然而落在机关大院的草坪上后则完全不见动静。仔细观赏这眼前的雨景，似乎有所感悟。“糟啦！我又忘了携带雨具。”不过，本土有句气候俗语：“西北雨（雷阵雨）来得猛去得快”。我即刻镇静下来，略有所思。 我喜雨，特喜欢隔三差五来场大雨，尤其是在夏日。雷雨，给炎热的小城带来清凉；雷雨，给污浊的小城带来清新；雷雨，将把喧嚣的小城音量降低8度。你看，那些再高也高不过大厦的树木，沾满了灰尘泥土的树叶，每每都是一场大雨才将它们冲洗得干净的。大雨，成了漂白小城的清洁剂；大雨，充当了洁净小城的义务清洁工。 显然，短暂的小雨只拈湿那些树木花草上的尘土，气力不足。街道上，排水沟里，那些日久堆积的垃圾脏物，只有雷雨形成的大水才有能力解决。夏日雷雨，往往来得猛，来得措手不及，来得毫不客气。小城上空的灰尘，小城街道上的污垢，最怕大雨，因为大雨会毫不留情地将它们冲掉。那震耳欲聋的惊雷，似乎就在警告着那些污垢和尘埃，别想老是沾污我们的小城了。谁最欢迎雷雨，除了我，还有那些打扫大街小巷的清洁工。谁最讨厌大雨，除了那些归心似箭的路人外，就是那些正好在花前月下相拥接吻的情人们，那些野外摆摊烧烤的主人们，那些无家可归和离家出走的人…… 显而易见，一场雷雨让小城规矩了许多。你看，占道摆摊的缩回了店内，沿街乞讨的避雨去了，张贴在电线杆上、墙上的广告也被大雨冲洗得七零八落了，路面上的塑料袋、废纸片和没啃完的馒头面包，全也被雨水冲走了。一场雷雨，无异于一场大扫除，它无情扫去了小城的许多赃物，也让小城的居民们清醒了许多。站在这高高的办公楼上，我叨念着：这雷雨将会持续多久？这雷电是否伤及着平民百姓？边远的乡下山区，是否还有老旧简陋的农家屋子在遭受着险情？我们难道真的缺失了“安得广厦千万间，天下寒士俱欢颜”的理念？我们难道真的没有“衙斋卧听萧萧竹……一枝一叶总关情”的情结？ 站在这高高的办公楼上高瞻远瞩，不远之处的木兰溪，全然听不到那汹涌奔流的水声。我想，最能包容那些垃圾脏物的还是那条溪流，还是那条千百年来一直维系着兴化人们繁衍生息的母亲河。我发现，风雨雷电中，只有虎啸山上那高耸的革命烈士纪念碑依然巍峨屹立，毫不动摇。 风停了，雨住了，雷声消失了，小城渐渐融入华灯齐放的暮色中。 小城，在雷雨中挺过来了；小城，经过风雨冲刷，恢复了原本的洁净 ；小城，希望隔三差五来场雷雨。愿小城在风雨中巍然屹立，愿小城在人们的拼搏中日新月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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