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柔和的月光闪烁着庄严而圣洁的光芒,倾泻在静谧的小区里。我倒了杯茶,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突然,一只浑身翠绿色的小鸟闯入了我的视线,从阳台飞来停落在客厅的地板上。小巧玲珑的面孔上,嵌着一对闪闪发光的小眼睛不时地东张西望,走走停停,飞上飞下,似乎是在寻找食物。 记得小时候,趁大人田间干活时,常会邀上几个同龄人带上自制的弹弓在村子的小树林里捕捉小鸟。什么鸟都捉,知名的、不知名的。现在好多年过去了,我有点想上去抓的冲动。妻子却在一旁小声提醒:“不要惊动它,让它自己觅食吧!”说得有理,我继续看电视。为了不让小家伙飞出家门,妻子蹑手蹑脚把客厅的门关上。小家伙似乎一点都没觉察到,一只弯弯的小钩喙继续在地上觅食。我从厨房里拿了几粒剩下的熟米粒放在地上,小家伙见了,就跳过来,一边琢着米粒,一边偷偷打量着我。我装作没看见,小家伙竟然一点都不怕生,还会跳到我的手上,我满心欢喜! 我想把它养在家里,可家里没有鸟笼怎么办?上街买吧。心动不如行动,我牵出自行车,乘着夜色,沿着县衙后街来到十字街。 皎洁的明月高悬在广袤的天空中,稀疏的星星不时快活地眨着眼睛。虽然已是夜晚九点多了,十字街依旧灯光如昼,人流如织、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在一个兜售鸟笼的小商铺,我挑了一个精致的用竹子皮做成的鸟笼,付完钱,喜滋滋地带着鸟笼和鸟食回家了。 当我披着满身的汗水打开家门时,小家伙不见了?妻说:“你找找吧。”我四下张望,原来小家伙似一个害羞的小姑娘停落在我家的花瓶丛中,被绿树叶遮着了,有犹抱琵琶半遮面之韵味,神情悠闲的很。我盛了些鸟食和水,伸手去抓,哇,我的手被尖喙琢了一下,有点疼。抓进了鸟笼,起初小家伙有点慌张,两只前趾停靠在鸟笼架上,跳上跳下,试图飞出去。过了许久,或许是累了,小家伙停落在鸟笼的横杆上,瞪着那双小小的眼睛可怜的瞅着我,似乎在乞求我放它出去。 几天后,我从学校回家,看见小家伙似乎不怎么活泼了,于是疑心妻子是否忘记喂养,让小家伙挨饿了。临睡前,我特地加满了鸟食和水。 第二天清晨,我一起床,就来到鸟笼前,小家伙静静地躺在鸟笼边。是不是还没醒过来呢?我伸手轻轻触碰它,可是身子已经僵硬了,小家伙居然死了! 我感到吃惊,本来还好好地,怎么说死就死了呢?我原本还以为小家伙的到来能为我的生活带来些什么,可是事与愿违。妻子说小鸟昨天自己还会冲出笼子,在客厅里飞来飞去的,有时还会跳到她的肩膀上、手掌上呢,活泼机敏的很呢? 看着笼子里僵硬的小生命,思索美丽生命飘逝的原因,我为小家伙的逝去感到无比的痛心。心里不禁悲哀的想:如果当初不去买鸟笼,不把它关在家里,而是把它放生到享有绿色花园之称的小区里或到更广阔的大自然享受新鲜空气,或许小家伙就不会死。为师者,我不是经常在学生面前讲人类应如何保护动物、善待生命吗?我这是怎么啦?我扪心自问,我竟然亲手用我的良知剥夺了一只不会和我辩解的小家伙的自由和生命。 我真的不该收养这只天外来客——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