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日,这是一个普通的冬天的日子,阳光像前几天一样灿烂温暖,很容易让人忽视。冬天的阳光暖暖的,亮亮的,静静的,仿佛一个人的生平和气质。我去东方国际大酒店时,不到四点,但日已偏西,一丝寒风拂过行道树,几片黄叶飘落无声。 没有以前颁奖典礼喧闹的歌舞,没有觥筹交错,没有人声鼎沸,会场里甚至没有一束鲜花。只有一条标语,上写着“纪念云里风文学奖二十年座谈会”。人倒来得不少,第二十届云里风文学奖获奖者,第十届云里风校园文学新人奖获奖者和他们的指导老师,相关学校文学社负责人,马来西亚雪隆兴安会馆的莆仙乡亲,还有与云里风文学奖有关的领导、云里风本人和他的朋友,人数近百人。会议有两项议程:文学奖颁奖和纪念座谈。大家清茶一杯,掌声很热烈,很多是自发的,与云里风老人有关。 我坐在云里风老人的斜对面,凝视着他,并用相机不时拍几张照片,我徒然想用照片尽量挽留这些美好而易逝的瞬间。二十年了,听着座谈会上人们反复提及的这个词,我也非常感慨,甚至冒出一丝怅惘和悲凉。二十年前,我还是一个“红烛昏罗帐”的毛头小伙子,现在已经是“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的中年,而坐在我对面的牵头操作设立云里风文学奖的谢锦城先生“鬓已星星也”。 95年时我在会场上见过云里风先生,当时他刚年逾花甲,穿着华丽的衬衣,我们本地人称其为“南洋裳”,文质彬彬,神采奕奕。现在我斜对面的云里风先生,青丝早已凋零,连白发似乎都不肯多在他头上逗留一些,八十周岁的云里风先生已经进入耄耋之年,苍老两个字就那么具象地从他身上体现出来,虽然他精神面貌还不错。他发言也提到,这几天他正受腹痛的折磨。他说,只要在他有生之年一定将云里风文学奖办下去,一定每年都要回桑梓参加颁奖仪式。掌声很热烈,掌声即心声,表达的是对他由衷的敬意和美好的祝愿。雪隆兴安会馆会长翁清玉说,云里风先生还可以再活上二三十年,文学奖会继续办二三十届。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一个人做一件事不难,难的是二十年如一做同一件事,云里风先生却做到了。云里风文学奖刚创办前,说起莆田文学,大家总喜欢拿几个在外的莆田籍作家说事,莆田本土作家除了戏剧作家在全国占一席之地,拿得出手的寥寥无几。二十年来,莆田文坛吹起了“集结号”,杨金远、黄黎晗、陈雪珠、雷景静等人的小说,王清铭、黄义福、张国太等人的散文,林春荣、本少爷、巫小茶、陈言、年微漾等人的诗歌频频出现在全国文学报刊杂志。“闽中诗群”命名,被诗坛承认。“莆田作家群”不是一个用来振奋人心的空洞口号,而是让人瞩目的实力展示。我们不能说这一切都与云里风有关,但云里风文学奖所起巨大的推动作用是不可忽视的。我上面列举的这些作家都曾获得过云里风文学奖的一二等奖,在他们向文坛冲刺的阶段,云里风文学奖的促进作用功不可没。正如曾担任市文联主席的郑祖杰局长感慨的那样:这二十年,在云里风文学奖的推动和启发下,莆田从一张文学小报到有了文学季刊,有了全国地级市第一个的文学节,福建省第一个校园文学节…… 由已故的郭风、许怀中、陈章武等名家组成的评委会,公正透明的评审机制,使文学奖的美誉度和含金量极高,对作者是极高的肯定和极大的推动促进。在会场里,我细数这二十届获奖作者的逸事。共同获奖的,有父子、父女,有兄弟、兄妹、郎舅,有师生,甚至有夫妻同一届获奖的,比如第二十届的本少爷和但薇夫妇。就本人来说,从03年有“资格”参评云里风文学奖,获三等奖一次,二等奖四次,一等奖一次。当我在文学路上彷徨甚至想搁笔放弃时,云里风文学奖的光亮让我有了坚守的理由,也促使我在遍布荆棘的文学路上走得更努力和更远。我真的由衷感谢云里风先生,因为云里风文学奖是我文学奋进途程中一个全新的起点。在这里,我获得最大的动力。 云里风校园文学新人奖也举办十届了,获奖的学生一百多人。它的影响是什么?正如仙游私立一中陈福枝老师所说的,这是在应试作文中绽放出来的自由写作的奇葩,即使多年以后,这些人不再写作,但他们会永远记得文学给他们生命的滋养。 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但我早已飞过。这是泰戈尔的诗句,我们尊敬的云里风先生给了学生翱翔的天空。 一个老人二十年花了几百万,在莆田创办了文学奖,除了上面提到的两个,还有仙游一中云里风金石文学奖,华亭镇园头中学“第八届陈章沪奖学金杨玉歌奖教金”颁奖活动等,这个老人值得敬仰。莆田有句名言:地瘦栽松柏,家贫子读书。重文重教的云里风在家乡栽种的是松柏,给故乡人的是一片诗意的阴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