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凿、电锯以及其他一些可以
用得上的带电器具
一起唠叨
苦口婆心
劝说一块棱角分明的坚硬石材

你就成全了吧？！庞大体型渐渐
消瘦，渐呈人形
不负电器功夫
继续唠叨  冒着纷纷扬扬的粉末
宽广额头  眉目口鼻
以及稀疏鬓发宽松儒服一一出现
铁下心的电器可以停止唠叨了
一尊石像终于落地

伫立在校园一角   原先一棵成天
和一块镌刻着“读书明理”字样的
石头作伴的龙眼树不见了
砂石水泥搅拌填平一个凹陷
石块台子搭建承载石像

石像一点都不唠叨
成天躲避唠叨的我们
不懂他是何方神圣
满腹经纶的老师说
那石像默不作声就把
满腹唠叨写到经典里
可了不起了，以至于
我们——当然包括老师的血脉里都
流淌着不息的唠叨声音

我们简直乐坏了
怪不得——看似沉默的石像哪
头发稀疏   额头高耸
双手合拢胸口
一副唠叨够了的疲惫样子
要对不爱听唠叨的我们作礼

唉，我们更愿意听一些鸟儿
欢快的啼鸣，在哪棵树上呢
飞过的蝴蝶不告诉我们
我们奔跑、喘息、跌倒、站立
石像依然石像   不苟言笑

伫立在我们沉寂的梦中
有一天，石像忽然说出一句话
“子在川上曰……”
沉寂的梦就成为磊落石头
试图激起回荡心空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