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鸳鸯头草场的相会是没有任何征兆的。所以,一行九个人冒雨嘻嘻哈哈前往拜访它时,多少带点好奇与神往。 也许是电影电视看多了,总以为所谓的草场就是一望无际、平坦无边的草原,耳畔边会很自然地响起“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这类很粗犷很豪情的歌。况且一路经过的山和平常看到的夏季的山没什么区别,不外乎是草木茂盛,郁郁葱葱。 只是,当下了车,进入草场范围向四周望去时,还是被眼前的景亮瞎了眼。 烟雨迷离中,一座山包连着一座山包,围成一圈,中间没有缺口。满山披着绿,那是草的绿,没有突兀的高大的树木独揽风情或者孤军奋起,似乎约好了一般,将星光大道的主角让给草们。山是草的海洋,山是草的天堂,山是草的画卷! 主人说要登上山才能感受体验呢,于是,我们沿着行人自发走出的一条裸露着泥巴的羊肠小道上去。 毕竟是下着蒙蒙的雨呢,我又穿着高跟鞋,还要撑着伞,以至于小心地跟在伙伴们后面竟少了几分兴致。然而,我也要上去,因为很多人,很多事,很多景,我们不可能会再次邂逅,那些流光溢彩最终定格在我们记忆的宝座上,不再来。 远观与近看的风景是不同的。春天的草是“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朦胧,夏天的草是肆意疯长的豪放,只是,此时夏季的鸳鸯头草场的草呢,似青烟,似薄雾。它们的个子娇小,有的甚至是紧贴地面。仰着头的呢,叶片上一样带着雨珠,一副羞答答的样。当然,也并不是每寸土壤都有草长出,这样看去,近处的山有绿有黄,像是颜料没有调好似的,随意泼洒着。 行走中,时不时还能遇上那些来不及谢幕的枯黄的芦苇,这些芦苇高挑着身子,或许是恋上这繁华世间婆娑世界而不愿离开吧。可以想象冬季的草场,一派衰草连天的景象,那种“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之意境,是不是格外凄迷?假若这些芦苇临水而居,又可以让“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诗意泛滥成灾?只是这一季,天地舞台是如此浩渺,荣与枯相生,自是和谐。 山上除了草,还能看到一些花,白色的。我忍不住弯腰摘朵,一旁的伙伴却戏谑说“路边的野花不能采”。想起佛祖拈花迦叶微笑妙处自得其间的典故,一时乐起。 登上高处,看鸳鸯头草场又是另一番情味。一座座山包仿佛是绿色的蒙古包般聚集在一起,近处的山包还能在淅沥的雨中看清容颜,稍远一些的已没了山顶的轮廓,笼着烟雾,似梦非梦。 不远处点缀着一把把缓缓移动的伞,仿佛是草场上绚丽的花,给草场增添了生气。不过,好在游人不多,无法想象这样一处风景,如果是人头攒动,就像厦门的鼓浪屿,每一个来过的游人是不是会感到无语?我们寻找能暂时让心灵栖息的一处角落,绝不是在熙攘摩肩中安放的。 终是会离开的,再见,我的鸳鸯头草场,来年,定向青草更青处漫溯,再拥有一段欢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