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乡村口老榕树上，一年四季都栖息着几对喜鹊。清晨，每当听到喜鹊鸣叫，村里的人心里踏实多，起码最近不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有些妇女听到喜鹊“恰恰恰！”的鸣叫，马上就举头喊：“好啊！好啊！”；要是听到乌鸦恐怖的“哇！哇！哇！”的惨叫，回应它的却是“呸呸呸！”，甚至个别粗鲁的男人便会破口大骂起来：“死绝户， 吵去死……”看来老百姓是很在乎喜鹊和乌鸦的。 看喜鹊跳跃，听喜鹊欢叫，是我儿时的兴趣。于是，我经常在寻找机会观赏喜鹊。因为它们飞行和跳跃的姿态很优美，叫声也是那么的清脆动听。 喜鹊是很有人缘的鸟类之一，喜欢把巢筑在民宅旁的大树上，在居民点附近活动。 无论是在地势平坦的乡村，还是地处山区的寨子，喜鹊算得上是出现在人们面前最多的鸟类。房顶、树梢、草堆、田埂等，是喜鹊经常“聚会”的地方。只要是晴天，成双结对或三五只为一伙的喜鹊，大清早就离巢活动。清晨在田中辛勤劳动的农民，看到喜鹊成双成对地在田间草地上跳跃追逐捕食害虫的情景，便对它产生了喜爱之情。 在民间，人们把喜鹊作为吉祥的象征，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传说，以及画鹊兆喜的风俗在民间都颇为风行，不少地方都把喜鹊视为吉祥鸟和喜事好事的传递者。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亲戚朋友家里有人结婚，所送的礼品（莆仙人称“送房料”），少不了带有双喜鹊的镜框。在老百姓心里，喜鹊至今还被视为吉祥物。再说，喜鹊是一种很有灵性的鸟类，它总与人形影不离，有烟火的地方就有喜鹊生存繁衍，山区或平原都是喜鹊的栖居地。并且人类活动越多的地方，喜鹊种群的数量也就越频繁，而在人迹罕至的密林中则难见到它的身影，好像它们专为群居的人类而生似的。 1958年，母亲去东圳参加水库建设，一去就是二十天或者一个月，那个时候，我才十来岁 ，天天都在盼母亲能早点回来看我，陪我。有一天，我在放学的路上，两只喜鹊从我头上掠过，我心中大喜，猜想母亲一定回来了。我飞也似地跑回家去……过了拐弯处 ，一眼就看到我家屋顶上，一股炊烟正在袅袅升起，果然母亲回来了，她正在锅台上炒米粉……又过了两天，门口那棵龙眼树上“喜鹊唱枝头”，母亲说，我估计，这几天家里一定有“喜事”。母亲话音刚落，一个名叫老泉的送信人，递给我一张汇款通知单， 三明姐姐给我们寄来10元钱。从那个时候起，我对喜鹊产生了好感。 每次我回老家，走进村口时第一眼关注的就是大榕树上的喜鹊。可是前些年，不见喜鹊踪影，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仿佛一夜之间，喜鹊悄然离我而去，带走了童年等候喜鹊归巢时的欢乐，带走了孩子们听到它洪亮鸣声时的狂喜。前年回去，在一隅倒墙上，偶然看到的一两只喜鹊，其表情与过去的喜鹊大不相同，它总是惶恐不安，既不敢在离人近处跳跃，也不大声鸣叫，看到之后使人心里极不是滋味。 昨天，堂兄弟打了电话：“这几天，大榕树上喜鹊唱枝头，我估摸你可能要回来了吧！ ”我说：“前几天我才决定要回家，怎么喜鹊也‘知道’了呢……” 当然，这也许是一种巧合，现在家乡的环境保护工作做好了，喜鹊自然就会回来。冷静之余，细细一想，鸟类对环境的感受和人是相通的。环境好，鸟才好。反之，鸟生存得好 ，环境也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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