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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情怀
【发布日期:2017-08-16】 【来源:】 【阅读:次】【作者:悬崖淡菊】
习惯了每到一座陌生的城市,总会问候周边的花草树木。也曾一度痴想或许自己前生就是三生石畔的一株无名草,才会在今生闲暇之余寻觅它们,安静以待柔美岁月。
  天津,天子之津渡;天津人,直率、热情。我总认为解读一座城市的花草树木就是解读当地人情怀的密码。天津培训几日,邂逅了几种树木,也对天津人有了浅薄印象。
  初识栾树,好笑于自己误将满树熟透的蒴果当成是枯了的叶子。近看,才发现“灯笼树”这一别称名副其实:三片薄薄的果皮抱在一起,形成一朵小灯笼,许多朵小灯笼欢喜举着聚在一起,悬挂枝头,成为风的铃铛。淡黄绿色是未成熟的蒴果,尽带盎然诗意,红褐色的是假以时日的光阴杰作。我只是惊骇于红褐色的果搭配着深绿色的叶,生命若能以荣枯参半的形式同时存在,何尝不会热情地生活?
  公园里,我分明看到已是花甲之年的老人戴着头盔,绑着护膝,脚踩滑轮,像风一样“呼呼”穿过!还有玩运动风筝的,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拉风”的风筝,灵活的身段,谁会疑心操控者已是发如雪、脸上沟壑丛生?
  未结果的栾树上,开满金黄色的花,和家乡莆田的“黄金雨”树一样,栾树也有一个别名“金雨树”, 花开也是一嘟噜一大串,只是,栾树的花没有“黄金雨”那样开得大朵而肆意,没有垂下来形成一簇流苏,远观,更像是一把把黄色簪子,端庄而又含蓄。
  同样开着黄花的还有槐树,在酷似含羞草的叶子中,冷不丁地吐出一串花来。槐树有一种欲说还休之美,以优雅的姿态游弋光阴之河,是天津女。
  杨柳是天津的行道树之一,与我见过的江南柳不同。是华北平原赋予其性格吗?株株枝干硕壮、厚实,同样厚实的还有那万千枝条垂下织就的绿帘,从树顶倾泻而下,几乎拂过地面。许是蓬勃的长势不利于人们行走,有些地方被整齐剪掉一大截。忽而想到柳是经典文学意象之一,古人有折柳送别之习俗,若是如此,天津人的情意是不是自古以来就是浓厚?第十三届全运会即将在天津举行,是不是彰显天津人以囊括四海的情怀迎八方健将?
  与上海的街头一样,这里种植法国梧桐。八月明晃晃的太阳下,层层叠叠的叶子中,垂下一粒粒毛茸茸的绿色果子,多数是一茎串上两粒,像糖葫芦一般。熟透的逐渐变黑,一样悬挂在枝头。梧桐是《庄子》中那只        栖息处,“栽下梧桐树,引来金凤凰”,五大道上一座座名人故居,足以管窥一斑。
  立秋那天清晨,我沿着北辰公园边上的堤岸漫步。堤岸围着北运河向远方蜿蜒延伸。河中水位较低,水流缓慢,仿佛在讲述自古因漕运而兴起的天津,从古时河上船只繁密、河边行人接踵到现世的“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逝者如斯乎,当如是。
  堤上草没过脚面,它们一边长叶,一边结籽。脑海中浮现出顾城那首《门前》中的句子“风在摇它的叶子,草在结它的种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此刻,异乡的清晨,我目睹堤上一幕“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是如草般的百姓爱情:
  老头子一身棉麻白衣,白发齐腰,两小股辫子绾在脑后勺,一副仙风道骨样儿。老太太与街头巷尾见到的普通老太无异。过了一会儿,他们停止晨练,沿着堤岸往前走。老太太腿脚不方便,老头子不时牵手搀扶。晨曦中,他们沐着金光……
  我们总在抱怨生活太平淡,就像此番远行的我,以为天津会呈现景致的惊喜给我,也许像苏州园林一般精致婉约,也许像泰山一般大气磅礴,于是连续几天兜兜转转于落寞中,才发现其实惊喜就是:摒弃云端寻觅的心态,徜徉于当地的花草树木,在时明时暗的心之过道,自己救赎自己,这样才可以花开四季,情暖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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