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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游名吏郑瑞星(下)
【发布日期:2016-02-23】 【来源:】 【阅读:次】【作者:陈光庭】

  上贼船智取强盗


  这时,安微淮河一带发生多起杀人抢劫命案,人心惶惶,朝廷派出多位巡抚破案,结果案情毫无进展,多位巡抚命丧江湖。万历遂钦点郑瑞星为新任巡抚,务要破了此案。一天,郑瑞星乔装成客商,在来淮河途中,碰巧坐在贼首陈注华的船上,陈注华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前几任巡抚均丧身在他的手下,此时他已得知这次朝廷派来了一个重要角色来破案,因此对船上成年人进行严格搜身,此时金印正裹在郑瑞星的袖管里,陈注华正要搜查,忽然天上刮来了一阵大风,把船帆吹落了下来,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乘他转身查看的当儿,郑瑞星将金印转给了书童,使之查无印信,躲过了一劫。俟其搜毕,郑瑞星问道:“你不搜钱、专搜身,却是为何?”陈注华没应,郑瑞星想了解他的真实意图,接着又问了一回,陈注华好像听出了什么:“听口音你是福建兴化人?”“船家好眼力,在下正是兴化人”郑瑞星应道。陈注华一脸青筋暴凸,厉声问道“你认识郑瑞星吗?”“这与我有何干系?”郑瑞星沉着应道。陈注华声厉力竭道:“你找死,正面答话。”郑不紧不慢说:“郑瑞星与我是同乡”话未谈完,陈注华已抢前一步揪住他的上衣,迫不及待地催促快谈,郑瑞星说:“同乡归同乡,他当他的官,我过我的活,与我何干,虽然我与他是冤仇世家,但我又没把柄落在他手里,怕他干啥?”陈注华听后才松了口气,脸上也由阴转晴,露出了侠义的一面:“你与他有仇,不用怕,我替你报。”郑瑞星忙用手捂住他嘴:“小声点,杀官是要诛连九族的,千万别动这念头。”陈注华豪气上来了:“怕什么,杀一个是死,杀一百个也是死,不瞒你说,前几任巡抚都是我杀的,再杀一个就像踩蚂蚁一样容易。”
  这时,但见郑瑞星从书童那里取回金印,在陈注华面前一亮:“这是什么?”惊得陈注华魂飞魄散,待他缓过神来,本能地从靴中抽出刀径向郑瑞星刺去,郑早有防备,机警地避开了,一边大声喊道:“且慢动手,听我把话说完,再杀不迟。”陈注华料他两人已成瓮中捉鳖,今天是插翅难飞,也就不在乎这片刻间,看他怎么说再一刀结果了他,便不耐烦地:“有庇快放,你没讲清楚,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这时,但见郑瑞星附在陈注华耳边轻言道:“现今皇上昏庸无能,我岂肯甘居此人之下任其驱使,只是目前缺少有识之士相助,才忍气吞声。今见你有胆有识,手下又有众多义士,若能得到你的帮助,一起举事,吾事成唉,吾欲与你结为金兰,事成后,你就是比肩王,咱们共享富贵,不知尊意若何?”陈注华猜度郑瑞星讲的应该是实话,不然这大逆不道的反叛话是不会出自忠臣之口的,想到要与巡抚大人称兄道弟,那飞黄腾达的日子指日可待,他心里欣喜若狂,当即与郑瑞星在船上摆案焚香,结为兄弟。郑瑞星约定农历七月十五日晚陈注华带着他的手下到巡抚衙门汇合举事。
  三天后,当陈注华带同伙依约贸然来到巡抚衙门时,布下的一张大网正等着他们,结果是有去无回,一个个被擒。在审讯中,陈注华无法抵懒,只好如实招认杀害几任巡抚的事实经过,官府又在其家中搜出了几颗金印,人证物证俱在,按律是要诛灭三族的,郑瑞星念在他实情相告有功的份上,只惩贼首陈注华一人,协从依律判监、迁徙,家属遣散回家自食其力,这错综复杂、无人敢接的案件,不到十天便完结呈报,万历大喜,下旨郑瑞星官复刑部郎中。


  讲义气辞官报恩


  巡抚大案告破后,郑瑞星告假回乡省亲。他看到家乡没有像样的学堂,孩子无书可读,就召集乡佬,倡议建聚山宫,一宫两用,遇节日可焚香拜菩萨,平时当学堂供孩读书,开了仙游佛、学(堂)合一的先河。郑瑞星还抽空去视察民情,发现东乡一带大片农田缺少水资源,成了“望天田”,他深入调查研究,正规划引水灌溉之时,朝廷来了一块金牌催他回去,令他不得不中断调查,急忙赶回京复命而去。
  原来是文华宫出事了,太后正值虎狼之年,平时在诺大的宫殿里观花品茶,看到花无百日红,自叹人生苦短、青春不再,终于耐不住寂寞便红杏出墙了,与她有染的竟是个太监,这太监心术不正,曾买通阉割人做了手脚,才有这六根不净之功,那天,武状元去给太后请安,刚好撞上两人在做苟合之事,羞得他满面通红、心惊胆怯,后、监俩人也吓得面如土色、魂不附体。慌乱中,太监忽然意识到:这种事要是张扬出去,必死无葬身之地,一不作二不休,乘武状元还未从惊恐中醒来,一脚横扫过去,这武状元虽技冠天下,但心慌兮兮猝不及防,正好被踢中下体阳具部位,竟一命呜呼。死了大人物,事情闹大了,本来对于太后出轨之事,文武百官早有耳闻,万历帝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都是睁一眼闭一眼。现在一张纸捅破了,该怎么收场呢?太监杀人,偿命无可厚非;该怎么处置母后呢?万历是个孝顺之人,按照大明律法,轻者被贬入冷宫,永无翻身之日,果如斯也,他从此就再也见不到母后了,还要担当不孝的罪名,单这一条他就做不到,更不用讲重者了。在束手无策之时,他忽然想起了郑瑞星。对了,郑瑞星是母后一手举荐的,解铃还须系铃人。于是,万历下旨将案件移送刑部,把皮球踢给了郑瑞星,看他怎么玩转此案。
  郑瑞星深知皇帝的用意,他厘清案后,也颇为棘手,又不能不审。这太监原是个无赖,若不打他,他断不肯招;若要用刑,他就会竹筒倒水,必辱及太后。他再三思量,只有牺牲自己的利益以保全皇家声誉与太后名节。痛定之后,遂开堂审理,在未问案之前,他惊堂木一拍,吩咐将杀人犯太监先带下去打四十大板再审,暗地里早已嘱心腹在太监的下体阳具部位垫一块硬砖头,这样,还没打十下,太监已是两眼翻白当场毙命。郑瑞星在给皇帝的奏章里说:“太监踢死状元虽死罪难免,然臣未问案先用刑乃意气用事,有失察之嫌,请万岁看在臣忠心为国的份上,准许我辞官归隐。”万历帝也体察郑瑞星的良苦用心,既顾及了皇家颜面,又避免了太后难堪,心里颇为感激,遂允许其告老还乡。
  郑瑞星致仕后,日夜奔波在东乡引水灌溉工程之中,他拿出历年积蓄的俸禄,利用水流落差的特点,发动乡民在赤荷溪口处筑坝截流,修筑水渠16里长,使东乡一带万亩的“望天田”变为良田,才有几百年来一直流传的“莆田南北洋、仙游东西乡”的誉称。遗憾的是“南北洋、东西乡”将成为历史,在人们的记忆里正逐渐淡去。当地民众为纪念他造福桑梓的功德,把水渠称为尚书渠、官陂渠。郑瑞星因操劳过度,不久后病逝,享年五十九岁,墓葬仙游盖尾镇琼峰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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