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枫亭 我的镇
——献给塔斗山天中万寿塔
【发布日期:2017-10-26】 【来源:】 【阅读:次】【作者:林春荣】
(接上期)关于蔡卞的历史资料十分有限,连那些刻印在县志上的文字,也让人生疑。蔡卞生于公元1058年,与其兄蔡京同窗攻读,宋熙宁三年(公元1070年)登进士榜。年仅十二岁的进士,我不能不怀疑这些文字的真实性。《仙游县志》上对蔡卞的生平有过简单的介绍,从那些有限的文字上,读不出八百多年前政治舞台上的是非曲直,单凭那几行文字,给一个人的历史功过盖棺定论,还是有失公允。更何况他生活在一个中国历史上最为复杂的变革时代,从庆历新政至王安石变法,那个王朝那个时期无数文人、墨客都卷入那场新旧党人的纷争,无一幸免,范仲淹、欧阳修、蔡襄、曾巩、王安石、司马光、沈括、苏洵、苏轼、苏辙、周敦颐、程颢、程颐、苏颂、蔡京、蔡卞、司马光、秦观,这一连串光辉灿烂的姓名贯穿着整个朝代文学艺术史。但因政见不同,这些人站在不同的政治立场上网罗罪名,攻击对手,欲置之死地而后快,在历史上演绎着多少触目惊心的故事。 在北宋中后期长达百年的经济改革中,这些掌握朝权的文人不时走在前台,为个人的政治观点,冲锋陷阵。连一直躲在幕后的皇后、皇太后也赤膊上阵,赤裸裸地违背祖制,干预朝政,而她们直抒己见,是反对新政。这就决定了这场改革的复杂性和重要性。面对如此复杂的政治局面,连后代的史学家都为评判某一个文人的历史功绩而争议不休。蔡京是王安石变法的最重要的执行者,他极力推行新法,已然触动了地方阶级的利益,成为那场变法的众矢之“人”,他成了《资治通鉴·后续》里的奸臣,成为《水浒传》中恶贯满盈的“贪官”,成了莆仙人不愿谈及的异已,怕一旦沾上,就被贴上奸臣贪官的标签,也成了蔡氏祠堂供桌上遮遮掩掩的姓名。莆田姓蔡的应该也有许多蔡京的后人,而这些后人背负着沉重的心理负担,纷纷逃之夭夭。 作为改革派的领军人物,蔡京以八十高龄病死在流放的途中,成为异乡孤魂。在长达二十五的宰辅生涯中,他能五起五落,穷尽一切打击保守派,为大宋国库增加了不少财富。作为一个农民的儿子,也许他确有仇富心理,对于当权者,和为数众多官二代、富二代,不择手段,穷追猛打,触犯了绝大数既得利益集团的利益。他既违背了官场的游戏规则,也违背了封建社会的礼教,最后他不得不成为奸臣,不得不去承担一个心高气傲、不学无术的新皇帝宋钦宗,愚蠢、愚昧地断送首都的全部责任,背负着历史上盖棺定论的亡国之罪。 蔡卞是十一世纪中国伟大改革家王安石的女婿,也是那个时代最大“奸臣”蔡京的亲弟弟,在元朝明清编写的《宋史》里,王安石是头号的“奸臣”,他理所当然地成为一名“奸臣”,他逃不脱封建地主们对他的历史审判。 吹过东垞村的溪风,依然湿润、清凉、依旧孤独地穿过荒芜与荒芜之间的寂寞、凄凉。被罪名摧毁的相府,只剩下残垣断壁、破瓦缺砖,那些宽敞的民屋、天井、雕花、古井、案几都消失在记忆的远方。塌废的废墟,被人为地掩盖了真实的存在。连那座经诏书平反而迁移的墓园,只剩下山坡上高高的野草,文武石人、石马、石羊、华表,也被人为地毁坏,让这个当官五十六年的乡亲,一座可以按宰相安葬建筑的坟墓,成为荒冢。 蔡京多次奏请筑建的木兰陂,真应九鲤道观那个神秘道人告诉他的那名忏语,他极力推崇的莆仙戏,抑扬顿挫的节奏,淹没了他倔强的声音,就是因为他坐上了太师椅,喝了铁观音,有口难辩,成了铁杆的奸臣,他用一生最为得意行草,在潭州(今长沙)那座破旧的民房里,用尽最后一口气写下了他对身后历史的期望。 历史是人民写的,不是司马光之流能够所诬陷的。 枫慈溪的风是性格之风,它既温柔,又坚硬,它一直在回首,一直在思索,一直在寻找一个时间的决口,让这座村庄回归历史真实的版图上。
七
我喜欢枫亭街的夜晚,喜欢一个人穿越雨夜的孤寂,喜欢无所事事的散淡。那忽明忽暗的街灯,暗淡了百无聊赖的旧事,仿佛为我点燃了一路悲悯的追忆,走向夜的深处、记忆的深处。 关于枫亭的文化故事,关于枫亭千年的传说与美丽的回眸,一一进入了我多情的笔端。而那一盏悬挂在兰友街的灯,还是那样穿过漫长的时光,在那短短的梦夜里,追问我惆怅的心情。那一墙墙木门连绵的街,纯色而又古朴,占据着我梦境的中央,任我多么的努力,也吹不灭那一点点的亮,也剪不断那一缕细细的牵挂。 枫亭的上元节,似乎是这座古镇最疯狂的民俗节日,那强大的不可回避的氛围,具有无穷的吸引力,把四面八方仰慕的足音,引向同一个中心,引向同一个时刻。一年一度的节日,注定成了故人匆匆赶回的充分理由。因为枫亭是他一生不敢忘记的精神原乡,因为原乡里有他奔腾的脉搏,淌流的血液,有他的至亲故乡,有他的同窗同学,甚至有他与她的初恋面孔,有他与他的生命之交。 今夜无眠,这才是枫亭真实的夜晚。所在临街的门扉与窗户,一一打开了,所有红红的灯笼都似温暖的目光,含情脉脉地注视每一张路过的停顿,每一张似曾相识的表情,每一张匆匆忙忙却又熟悉或陌生的背景。人们从早晨忙碌到黄昏,劳累并快乐着,为每一次久别重逢的握手而高兴,为每一轮千百次寻找后的发现而拥抱,为每一次偶尔却后余生的感动而流泪。枫亭、元宵节,注定是一个情感发泄的窗口,注定是一个亲情、友情、爱情团圆的平台。 今夜的枫亭已是一座人声沸腾的海洋,也是一片灯火辉煌的海洋,更是人间欢乐的海洋。当一盏盏游灯串成一条璀璨的河流,缓缓在古街与古街之间流动,那古典而又现代的情景,如梦如幻在人们的心中淌过,有多少暖流温馨心间,人世间多少委屈、失意、烦恼全放进那一条灯的河流,流向远方,流向忘却的境界。 虽然每一盏灯所书写的姓氏不同,但每一盏灯所点亮的情感方向相同,都是每一个人平安的祈福,都是每一个家庭一年全部的祝愿。而那条万余人举着的灯火汇成的人流,足以淹没突如其来的灾难,足以跨越人心与人心之间的栅栏。因为灯已照亮心与心之间最短的距离,乡亲们心连心,同呼吸,共命运,以同一种光明的祈祷,祝福天下平安。 我真喜欢枫亭欢乐的夜,喜欢每一张脸庞绽放的每一朵红红的鲜花,我似乎也进入了那沉醉的夜晚,和那人流一起流向明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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