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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苍夜诊
【发布日期:2011-11-26】 【来源:】 【阅读:次】【作者:□赵鲜明】
    明天就要离开石苍,驱车到菜溪岩观光。在地图上,我找到它的位置,揣摩那个神奇的地方,怀想那传说的一百多个景点,将会为我带来一次难忘的审美享受时,心中便一阵阵涌动喜悦的涟漪。尤其是家住石苍的文友多次描述菜溪岩山上产有“菜溪参”,灵芝等珍贵草药,且得来十分轻松,说在登山途中,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踩到“菜溪参”或灵芝,那可是山中之宝啊,我心中不禁怦然而动,恨不得立马飞到菜溪岩的怀抱。
    正当我准备起程时,忽然发起病来,肚子疼痛不止,一下午拉三四次肚子,看来菜溪岩之行要泡汤了。熬到晚上10点钟病情仍不见好转,怎么办?同行的老纪同志劝我到医院就诊,不然小病拖成大病就晚了。
    “这么晚了,还能找到医生吗?”我心里怀疑着,但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情,走出了旅馆。夜色中,我们左拐右拐摸到石苍卫生院。还好模糊的大楼里亮着几处灯光。急诊室里有两位医务人员值班,从他们的眉眼上看,都是态度和善的人,我的担心一下子松弛下来。
    于是,那位男医生对我的病情展开一系列诊治,试体温、看舌苔、摸腹部…… 立即开出化验大便的单子。男医生嘱咐身边的女护士说:“带他去交款吧!”同去的老纪担任了“护驾”的任务,跟在女护士身后去交款。趁他们付款的机会,我和男医生交谈起来。他叫王志承,是福建卫生学校卫医专业的毕业生,现任卫生院院长兼书记。我说:“这么晚了你们还工作,连你当院长的也值班,真没想到。”他不理解地说:“医院救死扶伤么,多晚了也应该有人啊!何况这里是仙游最偏僻的深山,三更半夜需要急诊的病人从山里头赶出来很不容易。医院人员编制少,我作为院长,必须带头坚持值班。我们医院一直是这样,昼夜24小时有人值班。”王院长直率的谈话使我对他们的工作态度由衷地钦佩。
    拿了化验单,我奔向二楼的灯光。同样,这里的护士在守候病人的光临呢。一切非常顺利,不到一刻钟,两项化验结果得出。在注射室,值班的护士也是一位年轻姑娘,她打完针后,笑着对我说:“欢迎下次再来!”我对姑娘这似乎不妥的用语不但不反感,反而有些感动了。因为我知道,正当她们熬夜工作时,有的人正在打麻将,或在酒吧歌厅里过夜生活呢!而她们好像不知道外界所发生的一切,依然心平气和地默默地为他人输送着生命的甘泉。
    夜里12时,我结束一切诊治,带着一身轻松回到旅馆。也许是药物的作用,这一夜很平安地度过来了。
    遵照王院长的嘱咐,一大早我们去菜溪岩之前又来医院,注射第二针庆大霉素。初升的太阳照在医院周围的山坡上,到处生机勃勃。当我们走近医院,发现在音乐的伴奏声中,一群大夫和白衣天使正做广播操呢!我们绕过他们的身影向门诊室走去。广播操结束了,只见他们各自拿起扫把、铁锹,清扫院落四周的纸屑和杂土。此时,我站在他们附近,注目那一个个大夫和白衣天使时,从人群中我发现了昨晚为我治病的王院长,他旁边就是那位护士。他们值了一夜班后,在旭日东升的早晨,又开始了一天的工作。我顿时感到了什么,感受到了一种精神在闪动,它悄无声息,却无边无际,统领着这个世界,支撑着这个世界。这时我才看清了昨晚看不清的东西,原来这个医院很朴素,朴素得甚至很简陋,灰暗的楼房,墙皮都剥落了,门窗也锈蚀斑斑。但这里秩序井然,人们的心境很平和,服务很周到。在这里,我读到了一本用精神撰写的新书。
    我走近了王院长,赞扬他们的精神,感谢他们的医德。我想,应该对他们的劳动表示点什么,但除了感动之外,还有什么呢?正当我踌躇不安的时候,他的儿子也来到身边,是迎接爸爸下夜班一起吃早饭的。我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衣袋里,摸到两块口香糖,仅仅两块,我把它作为心意塞进了他的儿子手里。
    俗话说:“砣小压千斤”。礼物不在重,这两块小小的口香塘却包容了我们对一种精神的全部认知和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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