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十年代，一部又一部新拍摄出品的国产影片在电影院上映。电影院门前是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简直到了一票难求的地步。那时能弄到一张电影票确实很不容易，要提早数小时排长队，甚至托熟人走后门。 在那电影红火的年代，我在电影院工作，经常看到一些孩子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吆喝着卖甘蔗，一打听，是从附近农贸市场买来卖的。于是跟着大人学卖甘蔗，观众进场时，也跟着混进去。冬天卖甘蔗、花生、瓜子，夏天就卖冰棒、雪糕。后来又学大一些的孩子在电影院门口倒卖电影票。他们早早到售票窗口排队，买几张电影票，专门找那些谈情说爱的青年男女叫卖，成为莆田最早的“黄牛”一族。 每当有新片上映，都能看到若干位活跃在电影院门口的“黄牛”，或是低价回收，或是高价叫卖，异常“忙碌”。我从一位叫老叶的“黄牛”攀谈中，揭开他当“黄牛”的成长内幕。 他摇头晃脑地告诉我：当年你们电影院有新片上映，都会送票上门到我妈妈单位，每人1—2张。妈妈有时舍不得看，便托人或叫小孩偷偷拿到电影院门口高价出售。一张电影票最多两毛三分钱可卖到2—3元，十倍收益。当时月工资仅有30几元，受利益驱动，他偶尔也会扮演一回“小黄牛”。电影越来越红火，滋生的“黄牛”就越多，越专业。这些专业“黄牛”都住在电影院附近，有男有女，全靠电影为生。 老叶掏出一支香烟，塞到嘴里，娓娓道来：这一行干熟了以后，都认脸。卖票不是最重要的，买票才是本事。卖票的手法都差不多，没什么讲究，但是就是有人赚的多，有人赚不到，这是为啥？这是因为“老黄牛”懂得什么时候拿票，什么时候囤票，什么时候甩票，这是一个节奏，也是一个经验。踩不对点儿，就赚不到钱。 出票的节奏也要掌握。什么时间段出票、什么价位出票都有门道 。从售票到电影放映正式开始的中间时段里，一些初恋的男女青年、还有从乡下赶来的人有急切买票的心理，这时候黄牛们就可以适当加价出手。在临开场半小时到开场后十分钟的时间中，“简直就是一场博弈。”老叶这样描述道。“作为黄牛你要判断清楚了，这样票如果还出不了手就砸了，所以要适当降价，找到合适的时机甩出去，这段时间赔点也比砸在手时靠谱。” 卖票出票的节奏掌握清楚，才是一个合格的黄牛，从入行到这样，怎么也要摸爬滚打三五载。多年的“小牛”熬成“大牛”，老叶就是这样走过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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