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从小进城求学，从家门到校门，再由校门步入社会门，离开家乡头尾60多年过去了。而每年清明节，我都习惯返家乡和亲属等一同扫墓敬祖。 人所熟知：清明节是中华民族传统祭祖大节，父母养育之恩重如山，祖辈“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功大似海，他们容貌在目、德泽铭心，所以后辈怎能忘得了？ 我老家在莆田“界外”沿海，距市区70几华里。过去“界外”十年九旱，堪称穷乡僻壤一穷二白。“界外”方言读音又和“坏阔”相似，故一些乡亲常把它说是“坏坏又阔阔”的穷困之地，“界外”人口近80万，确实不乏“地瘦栽松柏”的贫瘠沙石地。 我回家扫墓的祖坟旁就有片瘦地，眼看其杂草丛生，放着可惜，故近几年，我和小孩及亲戚商议，就利用“清明时节雨纷纷”，系植树造林好季，便一同双管齐下，一边祭墓，一边栽果树，形成惯例。 我一般从城区市场买点果苗，或亲自到凤凰山或龙脊山或临近溪渠旁采集点野生果苗，带回栽植。如往农贸市场购苗，虽花钱不多，但都较小株，自己到野外采挖，却可选择较粗壮的，由于本地是闻名遐迩的龙眼、荔枝、枇杷三大名果之乡，故附近山上或溪旁的野苗倒有的是，尽可以择优而采。我有时又挖又拔，弄得汗流浃背，忙得不亦乐乎，甚至连衣服也沾满泥巴，手皮也擦破了，自己却不以为然。回家后饭倒吃得更多，有时比平日还要多装半碗，吃起来觉得更是香甜有味。 但连栽几年，成效却微乎其微。由于栽后，没法跟踪看管，只好让其自生自灭，有成活的，却基本被人移去，这当然也是一种欠文明的偷苗现象。因而，老伴就借方言笑我“吃饱练腰”（饥渴意），花无用功。我也笑而辩道：反正物质不灭，咱已成城里人，小孩在城区上班，孙辈在外地上学，咱老俩口又年逾古稀，每年只能回去个把趟，所以果苗栽了，也无法浇水施肥修剪，那些果苗落在咱手里也是苦呢，现在有人把它移走，果苗能得到精心照顾，等于其嫁得好娘家，不是更幸运吗？果苗换个主人，将来若长得好，为一方水果增产增收，不也是表示咱为故里做点微薄奉献的心愿吗…… 经我这么一诠释，老伴不再唠叨什么，儿辈孙辈也没什么异议。 当日，小孙女学校放假，又见我近几日都在忙备苗，故一大早，她看我在喝早茶，就发问：“今天咱又要一道栽果去”？我说：“是呀，自己栽的吃起来才有味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水果得水果嘛”！她高兴地点头称是。 于是，早饭后，合家就一起踏车返故里，老少同心协力，双管齐下，又是惦祖扫墓，感恩戴德，又是栽果播种（有的用晒干的果粒直接种），其乐融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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