莆田人,不管是官员富翁或者平民百姓,都有一种挑战的精神。这种挑战精神,蕴含着一种面对权贵不服输的坚强果敢性格。 当年家乡田岑底,骑楼鳞次栉比,住着商贾财主,也住着平民百姓。那天,一位打鱼郎从木兰溪捕捉一条两三斤重、浑身披着鲜红鱼鳞、活蹦乱跳的大鲤鱼,放在鱼篓里,直挑到小镇百万富商王琼家门口,高声呼喊:“王琼伯,刚从溪里网到一条大鲤鱼,每斤八角,肉质鲜美可口,挺补身体的,快买呀!” 身材高挑、天庭饱满的王琼,慢腾腾地探出家门,回答:“喂,抓溪鱼的兄弟,那你过称一下,这条大鲤鱼到底值多少钱呢?” 那打鱼郎抽几杆咸草,穿过鲤鱼腮绑起,提秤杆称着,马上报价:“王伯,三斤一两,值两元五角!” 王琼虽是小镇首富,平时生活却十分简朴。他眨了眨眼,伸了伸舌头,推辞道:“嘿,太贵了,不买不买!” 那打鱼郎脸露惊讶的表情,央求道:“王伯,三斤多的鲜活大鲤鱼,仅值两元半还嫌贵,你可是小镇大富商呀!” “富商不富商,都靠艰苦节约,才发家致富的呀!”王琼伯做人说话挺低调,婉言谢绝。其实,上世纪四五十年代,小镇职工月薪不过三十多元,那两元多钱可购买几十斤白花花的大米呀! 小镇有位手工制作香烛的小商温绍良,仍是王琼伯的邻居,他曾是中共闽中地下党游击队员,十分同情下层居民的疾苦,心里想着:打鱼郎从滔滔木兰溪中网捕一条鲜活乱蹦的大鲤鱼,实在不容易,如若不及时卖掉,渴死的鲤鱼就要掉价出售呀! 温绍良挺着粗壮结实的身材,蹭到打鱼郎跟前,挺干脆利索地说:“喂,打鱼兄弟,这条大鲤鱼值两元五角,我一口价买定啦!”说着,他递给打鱼郎一沓钞票,顺手提走活蹦乱跳的大鲤鱼。 “老兄,你不用过称,怎么懂得大鲤鱼值两元五角,那目测可真准呀!”打鱼郎惊得目瞪口呆。其实,那温绍良足智多谋,早已悄悄伫立在打鱼郎与王琼伯身旁,观察他俩方才情景,心中已一清二楚。 岁月如木兰溪悠悠流淌。家乡小镇大人孩子口中流传一句风趣俏皮的顺口溜:“王琼大财主,比不过温绍良大腹肚!” 家乡另一位大财主后埔才,家资百万,光白花花的银元就装满十五只箩筐,满室生辉,令人仰慕不已。 后埔才有位小同乡后埔弟,他聪明伶俐,朴实能干,又断文识字。那天,他迈进后埔才厅堂,拱手作揖,向老长辈施行大礼过后,开口询问:“阿才长辈,你家资百万,富甲一方。那么,贵家室到底存有多少银元、承包几座山林、种植多少株大杉木呢?” 后埔才手持铜制水烟筒,“叭叭叭“地吸着,扑闪浓眉下大眼,挺了挺宽厚的胸膛,沉思片刻,红着脸回答:“不瞒后生,咱可是大粗人,当年在九鲤湖祈仙梦,梦中在洪水滔滔的木兰溪上捞拣杉木,经仙人点窍,才做起木材大生意,发家致富。至于家中银元多少,承包山林几座,种植杉木几株,咱这个笨头笨脑的土财主,也数不清道不明呀!要不,待我聘请家里账房先生,协助测算一番,再转告你呀!” 后埔弟皱了皱眉,摆了摆手,出谋献策说:“喂,老前辈,数不清不要紧。不过,我倒有个办法,能弄清你家中银元数目,不知你能否采纳?” “啥办法呢?请快讲呀!”后埔才吸着水烟筒,瞪着大眼,异常惊奇地追问。 后埔弟打着手势,赶紧说:“你家银元虽多,能不能在承包的山林上,每株杉树都挂一只银元,那到底是银元多,还是杉木多呢?” “嘿,这后生仔……”后埔弟一席话儿,问得后埔才张口结舌,老半天答不出半句话儿。 后埔弟指教后埔才在杉树上挂银元的趣谈,在家乡小镇沸沸扬扬地传开。小镇平民都说:“后埔才虽为巨富,也抵不过家乡山林资源多呢!” 当年,家乡小镇平民温绍良、后埔弟,不愧为敢于面对面向富商财主比试的挑战者,他们于日常生活中的细微之处,反映和体现家乡人那种智慧,那种敢于挑战的不服输精神。在改革开放的今天,家乡涌现全国首位承包山林的带头人,涌现出那些创建全国古典红木家具之都商界精英,他们都是搏击经济大潮的真正挑战者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