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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家驹
【发布日期:2015-07-19】 【来源:】 【阅读:次】【作者:李福生】
    我们的老大家驹大哥,是我们原来一起上山下乡的知青,当年在界外底盐碱地上与天斗、与地斗,差点丢了性命就是他,如今这座兴化古城,又诞生了一个音乐家,而且在音乐教育方面颇有建树就是老大其人。
    初见老大,是我刚到知青点时,作为先到一年的知青,家驹兄上来帮我提上行囊,带我到了知青住的石屋。这个人满脸堆笑,十分谦恭,从容不迫,气定神闲,声如洪钟,一看就是知青点上的“老江湖”,有来头。
    再看衣着,一身麻布衫,蓝突突,寻常低调。倒是一颗大头,红脸膛、寸短发,颇有罗汉相,躯不甚高却甚伟,与李白形容自己的那句相似:“身不满五尺,而心雄万夫”。
    我们很快就混在一起。因为老大就住在我隔壁,还有就是老大的谈吐,无论什么人,初次见面,也能春风化雨、大地融冰,这是他交际能力的一方面。就算是对于最不善言辞的我,他也能搞定。我真正见识他的号召力、组织力,不仅是在篮球场上运球、传球、上篮、投球所表现出的稳准狠,而且二胡、笛子、小提琴、作曲,他样样都通,真是神了。
    要知从“五湖四海”汇集来这几十号人,集成五七农场知青点,个个都是年轻的小伙子、大姑娘,换了我辈小子,是绝对玩不转的,家驹兄就能,所以我们称他老大。这是亲切,是尊敬,是戏谑,更是好玩。有时候老大被我们叫得不好意思了,又得意,又不安,便说:“别动不动就叫我老大,黑社会啊?都叫我老大,队长那里是老几?不好不好。别叫老大,叫柯兄。”我们嬉笑,嬉笑完了仍是没人叫柯兄,“老大”就被这么顽固地叫到家明兄离开知青点了。当时,我多次“钱”途未卜,手头拮据,多的老大援手相助,没有断菜断顿,想来惭愧。
    知青点宿舍的走廊,面向盐田,一览无余,在暮色里,我们坐在竹椅上,石栏杆当桌,就着海风,就着咸菜,就着盐场的高音广播,照例聊开着许多不着边际的话题,天马行空,吹牛扯淡;老大的段子,不时让大家笑得前仰后合,不亦乐乎。
    天气转寒,在老大的呼应下,我们居然有了晨跑的习惯,老大身躯庞大,却身体矫健,一直跑在最前头。而我跑出一公里后就气喘如牛的样子,跑不动了就走,喘着粗气,坚持不懈,就是那么好玩。跑步回来,顺道在路边供销社小店买点酱菜,一大碗地瓜粥全部下肚,就操起农具往田间去了。老大在知青点,谁不敬仰几下子。在田间劳作时,他哪能有个老大的尊容,就像是邻村一农民大哥,老大时不时来个笑话,都会激起笑声一片。有时候听老大说得兴起,手舞足蹈之际,我们在一边打趣道:“看,老大又在吹牛了!”他也不恼,哈哈一顿大笑,最多回应道:“臭小子。”
    好几个月,我们餐餐吃素,不见点儿肉沫,肚子没油常常饥肠辘辘,大家坚持不住了。几个知青翻箱倒柜,把仅有的几张角票拿出,和老大商量买点肉,做一次红烧肉解馋。大家推出老大掌勺,红烧肉要带皮的,什么做、什么调料不讲究,仅肉味让大家馋涎欲滴,刚起锅就让几个馋鬼抢上,一下子红烧肉没了。于是,知青点很长时间兴着这一句话“跟着老大有肉吃”。 那些年,除了知青点节日加餐能吃上红烧肉外,平日里此物很难见到。
    老大人缘好,老大出手,往往是大家的风范。那些年在知青点,老大农活样样拿得起、放的下,体育、文艺活动项项在行,作曲方面也见才气。在知青点时,他作曲的《我在队里驾铁牛》在《福建新歌》上发表,后来听说他作曲频频获奖。年前,知青聚会,他还创作一首《我的名字叫知青》歌曲。我觉得要是他没有上山下乡,以他的资质,单去搞音乐,可能早成名成家。
    在老大身上,我分明地觉得有“宋头领”和“柴大官人”的影子,有“门客三千”的排场,有“呼风唤雨”的本领。在知青点真有不少弟子和他学弄胡琴。还有不少人都喜欢和他一起干农活,他干活从来不惜力,自己干完活,还能帮人干上一把。有一次夏收,老大在打谷场上“杀稻”(方言),不料,肚子痉挛,疼痛得昏倒在脱谷机旁,弟兄们赶紧把他送进医院,几经抢救化险为夷,捡回一条命。
    老大本事大,弟兄们佩服也没有必要,羡慕则更属不必,因为老大是那些年弟兄们相处融洽的老大,是乐于助人的老大,会乐器、会唱歌的老大、会做红烧肉的老大,笑他吹牛憋着不发火的老大,是一起跑步的老大,是1974年到1979年的老大。
    噢,我们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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