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插队的小山村，曾是华南虎等猛兽出没横行的地方。老虎下山伤人、捕获耕牛和猪羊等家畜更是常事，祸害无穷。樵夫还亲眼目睹在盛暑季节，七八只虎群浸泡在山潭里嬉戏洗澡，那山涧野林俨然成它们的天然乐园呢！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政府号召开展打虎灭虎、为民除害活动，野生华南虎早已在山村灭种绝迹，而山民们给我讲得那个二“啪”的趣事，至今仍在我的脑际环绕萦回呢！ 常言道：山高水冷。山民们长年累月砍柴、耕耘山垅田，仍养成讲究卫生、每天傍晚热水洗澡的习惯，即使在炎热的夏天，他们也不外出到山溪水沟里洗澡，那生冷泉水使人极易犯风湿伤寒症。赖嫂是山村里少见的年轻俏媳妇，满头乌云似的的黑发，双眼大而有神，四肢匀称。她每天与丈夫一起外出干活劳累，练得浑身肌肉丰满结实而富有弹性，秀色可餐呢！ 那个初夏傍晚，落霞将小山村浸染得一片通红，家家户户屋顶炊烟袅袅。赖嫂丈夫耕耘山垅田未归，她在厨房里做饭煮菜，又烧了一大锅洗澡热水，等待丈夫归来吃饭洗身。她伫立在矮墙柴门口，举目眺望，那山野田间小路仍未见丈夫牵牛荷锄而归的身影，便关上柴门，提只大木桶，往锅里舀了大半桶热水，手里提着，直往屋后的洗澡房一扭一摆走去。 赖嫂屋后的洗澡房，背靠野山坡，坡上芦苇松柏丛生，密不透风。她将大半桶热水倒进宽圆木盆，掺点冷水，轻轻掩上房门，将身上的碎花衬衣、束胸红兜、黑宽长裤筒脱下，裸露出丰腴洁白的肌肉，伸手试了试水温，才不紧不慢地弯下身子，半躺半靠在圆木盆上，先将瀑布流泻似的黑头发浸洗一番，再细细揉搓臂腕大腿、颈部胸部玉脂般丰润肌肉，只觉得浑身舒舒痒痒的，散发出山村健康女性身体诱人的清香。 忽然，那虚掩的洗澡房门，被一双粗壮毛茸大腿猛然顶开，一只近两米长、闪着绿莹莹目光，浑身披着黑黄条纹，甩着粗长尾巴的猛虎独自闯进洗澡房来，那家伙竟与赖嫂面对面地凝视、凝视……那赖嫂瞧房门澡堂忽然蹿进一只斑斓大老虎，吓得光着肉身，倏地从宽圆木盆上站起，顿觉得天旋地转，尖声惊呼，只听到“啪”地一声巨响，她像一块巨石沉重地跌落在木盆里，弄得热水花四处飞溅，连宽圆木盆也被砸得四分五裂。 再说那猛虎下山本意欲捕获牛羊猪等家畜，却误闯澡堂房门，不其然与赖嫂对视。那畜生只觉得眼前的怪物黑发掩盖脸庞，胸部挂着两颗白葫芦瓜，浑身上下光溜溜的白花花一片，在竹片火光和热腾腾水雾中一晃一闪，活像山中妖魔女怪一般。再加上那女人尖叫着又“啪”一声昏倒在宽圆木盆上，发出小山炮一般沉闷巨响，那猛虎吓得掉转身子，慌不择路，竟也“啪”地发出一声响雷般巨响，两只粗壮的前爪撞倒洗澡房木门，头也不回地向澡房外野山坡的灌木丛蹿去……赖嫂直挺挺躺倒在洗澡房，脸色发青，不省人事。他丈夫耕耘山垅田归来，连忙呼唤邻里大婶，抚胸口捏鼻下人中，才将她救醒。打这以后，赖嫂洗澡遇见闯进房门的老虎，那人与虎间各自弄出的“啪”、“啪”地两声巨响，就像戏台上的开场一锣一鼓骤响，回响在山民们耳边，又像针线般绵长扯不完话题，在山民们嘴里沸沸扬扬地讲开，还当成故事一代代流传下来。难怪山民们都说：“嘿，女人与老虎，导演出一场闹剧，这世上真是无巧不成书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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