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能不能称之为“邂逅”,但我确确实实地遭遇了这样一场很是意外的“邂逅”,即使不能称之为“邂逅”,我也要“邂逅”一下。 周末要去福州和老婆邂逅,没班车,孩子帮我网购动车票,要我自取。下午14:15到了仙游动车站售票大厅,里面站了两溜老长的队伍,不知道取票的是哪一队,就近问了一位中年男子,他说也是取票的,于是就跟在后面。他说可以帮我取票,我想他一定是看我年纪大,不会取票,可见他的眼力劲不低。一溜队伍至少也有20几位,在排队中得知他是师大的,我说,我曾经也是师大的。一下子我们就热乎起来。原来他是师大的老师,来湄洲湾工业学院评估的。有人聊天,不觉无聊,一会儿就到了,他帮我取到车票,还教我怎么取。真是三句不离本行——好为人师。不过我确实需要,但我想没有多少机会会再去取票,所以也不上心学。取到票,他的时间很紧就跑去候车了。 我到了候车大厅,看到我的列车晚点了,于是去抽烟、去洗手,还偶遇仙游教育局的几位干部,末了,又遇到那位帮我取票的人,因为他已经开始检票上车了,打个招呼,就匆匆离去,我想:是的,嘴上喊着“再见”,其实,这一分开,再见,那是猴年马月的事呀? 没过几分钟,我也开始检票上车了,跟着人流来到3号站台,右手边上2号站台的列车缓缓驶进,突然又见到帮我取票的人,他问我姓什么?我说给你一张名片。他说,有名片,那最好。我说是的,就给了一张,他惊讶地说:“你还有名片?”他接过就急急忙忙地跑去上车了,我大声问:“你叫什么?”他边跑边大声地回答:“耳东陈,陈建平——”。我说:好记!转眼之间他已经没入车门,列车走了,带着我的“艳遇”与“邂逅”呼啸而去,留给我的只是久长的回忆。 尽管他比我年轻,但他是师大的老师,我是师大的学生,油然而生的就是信任。茫茫人海,能遇上一位热心人,已是不易,何况堪可信任的师者。他拿走了我的名片,但不知何时重逢? 也许“邂逅”一次就没有下文,才是最可宝贵的! 那是1966年冬的一个黄昏,我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辆自行车,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从度尾街下来,路见一个比我小点的闽南孩子在卖地瓜粉,当地人要强买,他却不卖,正在拉扯,我停下车,叫他上车,说来也怪,他居然上车了。我载着他回到乡下老家,晚上与我同睡,次日我又载他进城卖。叫什么名字,何许人也,都不知道,可能忘了。就知道是个闽南的男孩子,比我小。 过了几年,听说他还到我家问我的情况,那时我已经去当兵了。可能是不会写信,我们没有通信,我从家里来信得知。 又过了几年,1975年的一天,接到一封信,说是那个孩子,现在在沙县供销社做竹子,刚好我有事要过沙县火车站,约定我手拿一本杂志,在月台见面。 那时候都用书信,提前很久定的,当我走下火车,站在月台上等了很久,依然没有见到有人“认领”。时间一到,我只好上车走了。 从此,杳无音讯,只在念想中还有那么一位儿时闽南的小孩朋友。朋友你好吗?我至今还在想念儿时的“邂逅”。 其实,“邂逅”应该指相识的人不期而遇。那么,不相识的人不期而遇,该怎么说呢? 还一个其实:相识的人不期而遇,是高兴的,但不久就忘了,而不相识的人不期而遇,尽管不知名号,依然久存于记忆深处,也是甜蜜的:相逢何必曾相识? 不管叫不叫“邂逅”,叫奇遇总该可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