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过如此，且行且珍惜。自己永远是自己的主角，不要总在别人的戏剧里充当着配角。——林语堂《人生不过如此》

    看着你和她走到我面前
    微笑地对我说声好久不见
    如果当初没有我的成全
    是不是今天还在原地盘旋
    不为了勉强可笑的尊严
    所有的悲伤丢在分手那天
    未必永远才算爱得完全
    一个人的成全好过三个人的纠结
    我对你付出的青春这么多年
    换来了一句谢谢你的成全
    成全了你的潇洒与冒险
    成全了我的碧海蓝天
    她许你的海誓山盟蜜语甜言
    我只有一句不后悔的成全
    成全了你的今天与明天
    成全了我的下个夏天
    不为了勉强可笑的尊严
    所有的悲伤丢在分手那天
    未必永远才算爱得完全
               ——刘若英《成全》

                       (一)

    每个人都至少有一个不可说的秘密。这个秘密也许是对某个人的暗恋，也可能是对某个人的怨恨；也许是年少时难以启齿的某种怪癖，也可能是成年后无法见光的一段感情；或者，也许，那就只是无伤大雅的一些人情世故而已。秘密之所以是秘密，那是因为在我们心里，它们是那么的难以启齿，或者，其实在潜意识里，我们早已经将它们认定为不可能被世俗所接受和原谅的“罪恶”。比如那个人，那段情，那个我生命里唯一不可说的秘密——我曾爱上过有妇之夫，并且私心地希望他能够为了我放弃家庭。这个秘密，我藏得密实，无法开口，却又无力独自承担。
    从一开始，我便知道他已有妻儿。曾以为自己是极有原则的女人，绝不会与名草有主的异性牵扯出一丝一毫的暧昧。可是，有些事，竟是无法由着自己的心。这段情，怎么会从普通的同事关系，发展成地下恋人？我百转千回地想，才知道，也许错在他，也在我。或者，就连他的妻子也有错。我无意为自己脱序的行为找一个在世俗看来太过冠冕堂皇的借口，可是，每一对出现感情危机的情侣或者夫妻，确是双方都有错的。不然，怎么会有人拼命地想要逃，想要依赖着另一个人来给予自己慰藉和温暖？是了，我们之间的开始，起初就是因为我的心软，还有他口中所谓的我的“善解人意”。

                   （二）

    我进公司那年的元旦，他新婚。虽然不熟悉，但作为同事，我还是参加了他的婚礼。他的妻子看起来该是强势的女人，他却颇有些文艺男青年的范儿。当时我便在心里小声嘀咕：这两个人怎么就凑到一块儿了呢？可是，那毕竟是他们的选择，他们的爱情，他们的生活。看着他们恩爱有加、默契十足地应对宾客，我便也就觉得：也许他们就是传说中的天生一对。
    第二年，他不仅升级做了父亲，还升了职，我在这年成为他的部下。初为人父的喜悦和自豪，起初总是挂在他的嘴角和眉梢，几乎快要晃瞎了所有人的眼睛。那时我对他是羡慕的，事业家庭两得意，我与他不同性，所以无谓嫉妒，有的也便只有羡慕——羡慕这种唯恐天下不知的幸福和知足，羡慕这个男子毫不掩饰自己对妻子和孩子的眷恋与爱护。那年我25岁，单身，有追求者，却都不是我想要的。也许那时我其实潜意识里便将他当做择偶的榜样和标本了，所以才有了后来毫无理智可言的沦陷。
    成为他的部下后，常常要陪同他出去应酬，有时还要出差。出双入对，这个词本不该用在我和他身上，毕竟他已名草有主，而我仍然待字闺中。可是，用上这个词似乎也丝毫不过分，因为不管是应酬还是出差，每次都是我们俩搭档出行。只是因为他的深情和喜上眉梢，没有人会无聊地猜疑我们的关系。于是，我和他的关系，才会真的发展成一个秘密。

                    （三）

    因为经常在一起工作，我们渐渐成了无话不谈的“兄妹”，他甚至不止一次地说过要将他的好兄弟介绍给我，因为他觉得，我值得遇见最好的人。我们可以从童年糗事谈到他的家庭琐事，起初都是笑谈，后来却变了味儿，每每到最后都成了让他大吐口水的“诉苦大会”。
    他说——本以为从二人世界变成三人行，拥有两个他最爱的也最爱他的家人，他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可是，原来幸福不是结了婚、生了孩子就算数的。原本好好的一段情，还有那么多那么美好的生活愿望，在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碎里，在妻子无理强势的猜疑里，在孩子不分时候的哭泣里，被撕扯得残破不堪。“不是不爱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你懂我的这种感受吗？”喝了酒的他，说着说着，眼里几乎快要落下泪来。那么无助，教人心酸。
    那些互诉衷肠的时刻，我仍然恪守着自己的原则——绝不对名草有主的男子有任何的恻隐之心。他也只是诉诉苦，从未有过任何逾距的行为，所以我通常只是安慰和劝解。可是，后来他说，我的安慰和劝解，不遗余力，给予了他诸多温暖和久违的心动。而这些话，他都说在很久以后——在我们终于还是都脱序了的时候。

                     （四）
 
    “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应该离开，让我们彼此都自由？她的爱太沉重，我快要窒息。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孩子。孩子是无辜的，他的出生已经不能选择了，难道我还要自私地代替他选择是要爸爸还是妈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关于他和妻子的矛盾，在半年里，他无数次地在酒后说起，从起初的难过，到后来的犹豫，最后却只剩下急于离开的焦躁和哀怨。我也试着劝过他，希望他明白感情是需要两个人用真心和忍耐来慢慢维持的，没有非要分开那么严重。他说会好好思考我说的话。我却等不及他告诉我答案便辞职了。
    我离开是因为我的心里开始有了秘密——我爱上了这个男人，我爱上有妇之夫。在我厌恶自己之前，在铸成更大的罪恶之前，我只好离开。
    我在躲着他，他约我，我总是谎称有事。QQ也从此永远都是隐身状态。半年过去了，他再没找过我，我便觉得，自己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好好梳理一番了。可是，那么宿命地，我们在一次业务往来中再次碰面了。我试着伪装冷漠，告诉自己不要再被眼前的这个男人所迷惑，可是，感情这东西说不清楚。那次重逢，他说，没有我在他身边，他很不习惯。“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爱，你觉得呢？”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目光牢牢锁住我的，让我无法忽视他眼里的深情。
    苦苦挣扎、忍耐，到最后才发现，所爱的人也正爱着自己。这本该是幸福的。我却满心的苦楚。我不敢向他坦诚我的爱意，不敢纵容他对我的喜欢。可是，放不下。不管是他或是我。我们就像两只困兽，也像是两个做错事情的孩子，想要挽救，想要找到对的方法，却总是迷茫、一错再错……
    是勇敢爱，还是放弃爱？爱情或道德，两个包袱都好重。我无力甩开却也无力承担……
       编后：
    明知道他是有家庭的人，那么你所谓的原则呢？如果你曾换位想过那位妻子的的感受，也许你就会知道应该怎样选择。爱情或者道德。有人坚持爱情至上，可是，这样的爱情，必然建立在对另外一个人或者一些人的伤害之上。如此，便是不道德。也许你会想：万一我们才会彼此的真爱呢？没有万一，只有自己的原则和选择。女人总是习惯将每一次恋爱都当做是这辈子唯一的真爱，可是，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人失恋，每天也有那么多人重新恋爱。当有一天你真正成为自己的主角时，你会感谢今天的放手和成全。至于他和她的生活，幸福或者不幸，只要你坚定了自己的旁观者立场，那么便都与你无关。你和他的故事，就让它成为你们之间永远的秘密好了。既然是秘密，“往事不要再提”。 口述：卢美颖 女 28岁 公司职员  整理：欧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