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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整整一个现在
【发布日期:2012-05-25】 【来源:口述:潘芷琳 女 26岁 待业 整理:欧扬】 【阅读:次】【作者:】

        故事:与某些人的缘分,就像在夜色中开的花,不能见到阳光。黎明之前即自行默默凋谢,且将永不再开花。那是属于月光与阴影的情缘。走出了那段城池,还是要继续赶路。生命就是这样充满幻觉。始终有希望,也始终无望。--安妮宝贝《莲花》      

          (一)

    这个世界说大很大,有些人,一转身就很难再见;这个世界说小又很小,有些人,分开数年,分隔两地,却还是会在某一个静好的岁月里,重逢。我和他,就在六年后的今天,不期而遇了。
    自大学毕业后,我一直没有参加工作,一心在家复习准备考研。第一年考研失利后,我听从同学的建议,去厦门报了一个考研培训班。就在考研培训班上,我意外地遇到了他。
    他长高了,也成熟了。岁月是把神奇的雕刻刀,六年确实可以让一个人有很大的变化。他大学毕业后就去了厦门参加工作,工作一年后突然觉得知识有些不够用,所以决定停薪留职攻读研究生。因为这个共同的目的,才有了我们久别六年后的重逢。
    意外的相遇,让我们颇感惊喜。那天下课后,我们去了一家环境幽雅的西餐厅,聊了很久。他说大学的时候,他曾经很多次想到我的学校来找我,却因种种事由,终究没有来。他还一直向我的一个好友要我的手机号码,但好友没有告诉他。他说,原以为我们之间再无相见的可能了,但没有想到的是,在异乡,我们居然还能再见面。
    那天,窗外的阳光很好,而他,就在西餐厅悠扬的钢琴声中,讲着曾经他对我的那段美好单纯的暗恋。那时那景那人,竟让我有些迷失了……

                     (二)

    不止是他,就连我,也没想到我们会再见面。而更没想到的是,多年后的重逢,竟会让我爱上了他。
    其实,在我房间的抽屉里,还放着一封封他写给我的信。高中三年里,厚厚的一沓。一直没把它们扔掉,不是因为不能忘记他,而是因为那份感情的单纯和美好。那里面有他在高一下学期时送我的第一张贺卡,也就是在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他从高一开学时的第一眼开始,就一直喜欢我。
    直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那张贺卡的正面是一只可爱又有些卡通的小兔子,小兔子的头上戴着鲜艳的花环,很是别致有趣。贺卡洁白的反面有他细致认真的笔触,写着:祝你永远快乐。随卡片附来的一封信中,他描述着第一次见到我的情形,我穿的衣服颜色,梳的麻花辫子,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动作,在他的笔下都变得那么美好。
    那时的我有些惊诧,且是那样的懵懂与害羞,于是,本能地,和所有处于青春年龄的女孩子一样,我反应很强烈地拒绝了他。而那时的女孩,大抵拒绝的理由都不外乎是:因为父母告诫要专心学业。

                    (三)
 
    高二时分了文理班,虽然我们都选了理科,但因为学校重新编排班级,所以我们就不在一个班级了。
    但他仍然偶尔会给我写信,高中三年,每年的圣诞节和元旦,他都会寄卡片给我,我却从来没有给他回过。
    我们上下学的路有一段是一致的,所以上学放学的路上,常常会碰到他。每次他总是微微笑着注视我,不说什么,却令人感觉暖暖的。而我每次都低头匆匆逃走。像是逃避又像是心安,因为我知道,他会一直都在。
    高三填报志愿时,他写信问我准备报考哪所学校,并向我索要一张我的照片作为留念。其实在人生的每个求学阶段,毕业时互赠照片、互相留言本就是平常事,可那时的我,却骄傲地连他的这个小小心愿也无情地拒绝了。
        可是,只有我自己心里最清楚,我并不讨厌他,甚至很享受他喜欢我的那种方式。遗憾的是,那时的我,不懂爱情。我天真地以为,若得一心人,便会有无数的以后,所以可以有恃无恐。然而,我猜不到的是,高中毕业后,我们各自考取了不同城市的两所大学,此后便再也没有了联系。

               (四)

    在大学里,我谈过一次无疾而终的恋爱。毕业后,也遇到一些人,但总觉得步入社会之后,人都现实了许多,那种纯粹的,只是为了喜欢就不计较代价和付出而去追求爱情的人太少了。失意的时候,我常常会想起他单纯的暗恋,想着如果当时我们在一起了,那么后来会是怎样?
    重逢初时,我心里不是没有欣喜和期盼的。是曾偷偷地想着,六年时光匆匆而过,如若他还喜欢我,我便翩翩然接受。只是他偏不再说什么,我也便假装若无其事。
     那以后,去培训班上课,我们就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一起,彼此说笑,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而这次近距离的接触,让我对他有了进一步了解。
    他很细心。有一次晚上的课,我先到的,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他来之后坚持要和我换座位。后来我才发现,那扇窗户破了一角。那天晚上降温了,上最后一节课时,风从窗户的破洞里灌进来,特别冷。
    也就是降温的那天,虽然他挡在了窗口,我仍然感冒了。早上起来头疼得厉害,我便打电话告诉他不去上课了,让他把笔记记好。他关切地嘱咐我记得吃药,说下课之后来看我。我只以为那是他的客气话,没想到下课后他真的来了。他陪我去打了针,又为我做了好吃的饭菜。也许生了病的人都会变得过分敏感,一起吃饭时,我突然觉得空气变得暧昧起来。我不停地问自己,我爱上他了吗?无数次自问自答,无数次肯定了又否定,都只因为,他再没有过任何的表示。

                      (五)

    那天晚上,回家后,他在网上对我说:“你太需要人照顾了,你生病的样子让我很心疼。”我的心狂跳不已,我以为,我所期盼的那三个字,终于可以再次从他口中听到。“是啊,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照顾我?”我小心翼翼地问。他回了一个笑脸:“呵呵,等我女朋友调到厦门来了,我们一起照顾你!”看到这句话时,我的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下来了……
    原来,这六年的时光,岁月改变的不只是人的容颜和气度,也改变了人的心境和情感。当他说起自己的女友时,我知道,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他说,他和女友是大学同学,相处了很久,只是现在女友还在家乡工作,正在忙着工作调转的事。那日,他说:“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尽力而为!”我发送了一个笑靥如花的笑脸给他,嬉笑着接受他的好意,心里却酸涩得仿若咽下了一整瓶的陈年老醋。可是,我亦知道,是自己曾经绝了他的希望,如此,又如何能奢望他的无限期等待与忠诚!
    如果六年前我能预见,自己有一天会这样爱上了他,爱上这个曾经暗恋过我的男孩,那时的我,还会不会骄傲地拒绝赠予他我的一个身影、一张笑脸?可是,人生从来就只有结果和后果,没有如果……
       

        编后:


     我们常常以为,还会有许多的以后,却不知道,一转身,便是永远;我们常常以为,倾心于自己的人,不管多久以后,都必须对自己忠诚,自己却忘了,你从未对他忠诚;我们常常以为,久别重逢会开启故事的另一个篇章,偏偏岁月却已经给出了答案:时过境迁。
    不保留的,才叫青春。不解释的,才叫从容。不放手的,才叫真爱。不完美的,才叫人生。当青春有所保留,当所谓真爱可以随便放手,那么,过去的种种情谊,或许也不过如是。别说什么因为年轻,所以不懂爱情;也别说因为阻隔,所以分开。不管是哪一种阴差阳错的错过,终究错过就是错过,不管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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