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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日记
【发布日期:2015-04-15】 【来源:】 【阅读:次】【作者:晚报记者 欧扬】

  爱是相爱时毫无底线的互相包容;爱是爱不下去时的相互误解;爱是爱着爱着就累了,爱是爱着爱着就散了……

 

约访人:嘉琪 女 24岁


  4月13日,一个叫做“2万字深情日记”的话题赫然被送上了新浪微博的热门。故事里年轻的女孩,9天手写了2万字的深情日记,期待有一天离开的男友会看到这些文字,明白她的深情。去年9月曾走进过情感故事栏目的女孩嘉琪,也曾不停地写日记。那时她和他说好了用一万字纪念他们的爱情。只是后来,他们的故事并没有停止在一万字的句号上。然而,半年后的现在,当日记的句号标注在第14397字时,他们还是分开了。这一次,嘉琪再次走进情感故事栏目,她说,“说好的一万字,我用它们来纪念我的爱情。至少在文字的世界里,我们相爱一场,纯粹而无暇,这让我此刻觉得安慰。那些片刻都不是杜撰,它们都曾经在我的生命里如此鲜活地发生过。记忆是有温度的,而文字,会帮我留下它们。”


(一)


  “我总是逞强。于是所有人都以为我坚强。只有在你身边,我可以是孩子。我们都给彼此看到了最幼稚和最真的那一面,甚至是,最脆弱和最难堪的那一面。”
  ——摘自嘉琪的日记
  嘉琪的故事,要从一段日久生情开始说起。经由共同的朋友介绍,却又不是落入俗套的相亲,这是嘉琪和他的故事的开始。那时他有女友,她也不过只是红颜知己。一起笑闹过,谁也没有越过线。
  嘉琪有严重的胃病。看似不羁的他却总能在聚会时第一个察觉她的不适。这一份细致,的确容易让人恍惚。但嘉琪不敢多想,因为她有自己的底线。
  然后是他与女友分手,这其中似乎还有嘉琪的原因。不杀伯乐,伯乐却因她而亡。嘉琪已是小心避嫌,却还是让敏感多疑的女孩儿滋生了争吵的理由。于是不欢而散。他在她面前萎靡得一塌糊涂。
  后来是怎么开始的,嘉琪记起是他主动追求,在分手不久以后。嘉琪心里纠结,是怕错过,却又害怕只是替代品。他的执着和深情却不容她犹豫,于是,就这样仓促开始。
  其实是异地恋,甚至他比嘉琪还要年少一些。他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我是你的机智小伙伴”,嘉琪说,在他面前,她毫无智商可言。可是,嘉琪很是享受这种被保护得严实的感觉。在外人眼里像女汉子一般存在的嘉琪,只有在他面前,才是一个软妹子。


(二)


  你的悲喜很容易分辨。最喜你开心时能笑到让人通体舒畅的那种笑声。可是你不开心就会客气而疏远。难过时则像一只冷漠的影子,是想靠近却又怕打扰你的世界。”
  ——摘自嘉琪的日记
  他是嘉琪的开心果,但也是她的制冷机。
  开心时,他会在电话里卖萌,声音软糯,语调轻快,笑声尤为让人眷恋,好像只要他还笑着,就可以扫走这个世上的所有阴霾。
  可是,他的不快也很明显。当他们的对话开始出现“吧”、“哦”和“嗯”这些语气词时,嘉琪就知道,他不高兴了。
  熟悉他的人,甚至是他的家人,总说他脾气不好。嘉琪也常觉得,有时恨不得跟他“撕逼”,才不管结局会如何。可是,嘉琪对外人说起时,总是不厌其烦地说着:其实他很善良,只是缺乏耐性。
  但嘉琪觉得,潜意识里,她是怕他的。比如有时家里wifi信号不好,导致视频聊天不畅,只要重新连接超过三次,他一定会失去耐性;比如有时没有查看手机,没有及时回复他的微信,他也会嘟哝着抱怨半天;比如嘉琪总是对别人太好,得不到相同的回应却又找他倾诉,他有时会耐心安慰,后来就常常以一句“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你”来结束对话……于是嘉琪有时难过了、受了委屈了,其实是不敢告诉他的。她只会自己嚎啕大哭一通,然后假装她很好。
  但他的确只是性子急,每次劈头盖脸的发火后,总是很快就开始自我检讨和低头认错。所以嘉琪几乎都让着,如果真被惹毛了,嘉琪也只会对他重复着这样一句话:我忍你,不是因为我怕你,而是因为我爱你。他也便很快熄火,对她百般温顺。


(三)


  “你试过一边开车一边歇斯底里地哭吗?我试过了。我的生命里,始终在经历说好的未来一个都没来的戏码。我的心疼了一次又一次,被冷落了一回又一回。我常说绝望,却又总是怀抱希望。然后,又是一次次的恶性循环。我也常常会怪罪是谁造就了我的绝望,可是,似乎归于最后,都不过是自己的问题。”
  ——摘自嘉琪的日记
  嘉琪觉得,其实他们都一样,缺乏安全感。所以常常说着永远,矛盾的是,谁又都不敢承诺永远。他说嘉琪其实并不爱他,只是习惯。而嘉琪却觉得,是她高估了他对她的爱。两个人看似毫无保留地把最好的都给了对方,却又都有所保留地在某些时刻给自己上了保护色。嘉琪愈发地没有安全感,他也愈发地疏远。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完全失去耐性的时候,是否就是爱意消磨殆尽的时候?他说,还是做好朋友吧,在还没有彼此伤害彼此厌恶的时候。可是,他又舍不得,制造了机会再次一起旅行。像是在偷来的时光里重温旧梦。他们还像最初最相爱时那样,她是他的宝贝,他是她的天。
  旅行结束,各自回程,他又是那个冷漠的他。在嘉琪以为一切都又回到最初时,他一再提醒,只是朋友。在两个人的关系里,开始或结束,从来不是嘉琪说了算。


(四)


  “每一段逝去的感情,总在最后被误解被伤透,可仍然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对于感情,我总是又敬畏又恐惧。这是我谈过的最深情最持久付出最多也哭得最惨最没尊严的一段感情。我有我的不足,但也有我的骄傲。你不必背负我的人生。我的未来会怎样,都是我的选择我的命。停下即休止。直到毫无期待。”
  ——摘自嘉琪的日记
  他不是嘉琪的初恋,却是她谈过的最长的一段恋爱。580天。嘉琪说,以为会是最短暂的欢愉,结果却是最漫长的回忆。所以嘉琪没有说什么,只是在他打出“祝你幸福”这几个字后,默默下了线,不发一言。
  嘉琪是这样的女孩,总在感情里讨好,却又别扭地想要拿起自己该有的姿态。对方爱她时,充其量不过说她“作”,但语气也总是宠溺;可是,不爱时,不外乎觉得她不懂得如何爱人。也曾在感情里倾尽所有却总是笨拙得不懂表达的嘉琪,总是容易感动又容易受伤。她总在检讨自己的错,直到真的伤透了,累极了,才想到,没有爱情的时候,其实她也能把日子过成别人眼里羡慕不已的光鲜。
  但嘉琪总是希望从爱里寻找依赖。她说,一个人不是不行,只是真的很累。两个人也未必就好,可是至少一颗心有地方可以停靠,也便不觉得到哪儿都是流浪。
  可是,嘉琪终于还是失去了港湾。她不联系他,他也不会再联系她了。这是她所了解的他。但嘉琪也只想一个人静静,或许她会再去流浪,就算无处可以停靠。


(五)


  “世界有多大。我们之间的距离又有多远。我不是汪峰,可我依旧上不了你心上的头条。我们的故事,或许只能是一个边角料。可是,仍然希望,未来的某一刻,你的记忆里有个我,那个你开心时总是喜欢说「其实你挺可爱」的我。”
  ——摘自嘉琪的日记
  两个人在一起多久才会发现彼此不合适?再次重申只是朋友时,他说,其实我们不合适。那一刻,嘉琪有一种恼羞成怒的难堪。似乎从前争吵,他也常常说着“我们不合适”,可是毕竟,他们互相包容或者心软或者只是习惯地,还是走过了580天。世间是否会有真正合适的两个人?嘉琪不知道。她只知道,只要爱着,就会愿意包容;只要能够互相包容,就没有不适合的爱情。
  嘉琪总是被动,在爱情里。在她的爱情观里,你若爱我,你自然会来我的身边;你若不爱我了,我也便不要纠缠你了。她总是不习惯麻烦别人。她说,她知道自己也有很多的缺点,一定也做过不少让人失望的事情,如果不是真的失望透顶了,相爱的人不会说要离开。
  爱到深处最浓时,嘉琪和他一起开过一个微博,也一起拥有过一个QQ,还一起玩过一款叫做小恩爱的软件,他们在那些虚拟的世界里,用文字预演了一辈子的悲欢离合。他们吵吵闹闹,几次删删减减,最后,只有嘉琪还一直保留着写微博和写日记的习惯。每当走不下去的时候,嘉琪就会去看看从前记录下的美好,写下当时心里的检讨或难过。但嘉琪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那些密码,是否看过她留下的那些话。
  “感谢曾经的美好。只是以后,不必再时刻抓着手机,害怕不能及时回复给你的消息而惹你不快;不用再每次信号不好,视频不畅时紧张担心你发脾气;不用因为你晚归而半夜醒来查看你是否留言报平安;看见喜欢的东西埋单时也不用再担心你会教育我;遇事纠结时也不会再有人骂我蠢钝如猪……再也不会有人在意我喜欢吃什么,然后假期带我去吃了;再也不会有人情人节偷偷准备我喜欢的东西给我惊喜了;再也不会有人帮我洗脚、为我按摩、骂我傻瓜了……哭过了,余下的,我只能自己讨好自己。
  这一段段美好和眼泪组成的文字,也许,你永远不会看见了……”


(六)


  580天。好长的一个梦……梦太久,不清醒,我也好累好累……”
  ——摘自嘉琪的日记
  嘉琪的日记的句点是一串省略号。但她说,她真的没有信心,他们还有再一次的“未完待续”。曾经相爱过的两个人,一定不会成为朋友,因为曾经互相伤害过;但也一定不能成为敌人,因为曾经很爱过……嘉琪没有力气在他打出“祝你幸福”时,哪怕只是复制黏贴,对他说出同样的话。因为她想:他想要的新生活,她已经全部还给他。而关于她自己的未来,她说:“我突然找不到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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