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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发布日期:2015-04-29】 【来源:】 【阅读:次】【作者:晚报记者 林爱玲】

  本期情感故事约访三位情感亲历者,讲述各自关于背叛、欺骗和包容的情感纠葛,有的人活得隐忍、有的人分得洒脱、也有人用包容赢得人心。错综复杂的情感世界,微妙的内心选择,都希望得到幸福,而幸福是什么?答案都要自己找寻。


(一)
口述人:小贤 24岁


  大学毕业一年的小贤,心里掩藏着一个多年的心愿:在市区买一套房子,把妈妈接来和自己住,让妈妈过上新生活。孝顺懂事的小贤为此在大学期间就开始打工兼职存钱,每一次打电话回家,听到爸妈又吵架了,爸爸又彻夜不归,妈妈整宿整宿哭就心如刀割。他说:“我很爱我的家,我就怕哪一天这个家就散了,所以我要更努力。”
  我外公当年在镇上是村委书记,家境殷实。我妈妈长发大眼、性情恬静大方,追她的人很多。在我妈20岁的时候,外婆生了一场病,乡里迷信说要把我妈许配给有做迷信的人家。耳听八方的媒婆很快找到邻村适龄适婚的我爸,当年我爸宽额方脸,和我妈一见钟情,两家很快举办了婚礼。
  爸爸年轻时脾气就很暴躁,婚姻生活并没能够约束他。平日爱打牌也时常与人发生口角,让我奶奶操不少心。而妈妈恰是个极其隐忍的传统女性,结婚了就是好好过日子,生下我哥和我后,即使和爸爸吵架也不敢和家人里说。有一次,爸爸和人打架,被追到家里,妈妈吓得赶紧带着我哥和我躲到姑姑家里。妈妈一次次地原谅着年轻气盛的爸爸,为人活泛的爸爸虽然脾气急,也挺能赚钱的。没几年就把家从乡下搬迁到县城。
  爸爸从小对我就非常严厉,哪怕犯一点点错误就让我一个人在房间罚站一下午,但我知道他心里很关心我,我们哥俩都爱着这个本事和脾气一样大的爸爸。在我读高中时,爸爸的赌瘾开始变得越来越大,每天身上都带着几万现金出去,夜半还喝到酩酊大醉回来。妈妈根本说不得他,一说两人免不得吵架,吵架已经家常便饭,吵得大了还会动手打妈妈。
  最让妈妈陷入痛苦深渊的是3年前,爸爸有了外遇。县城很小,某某人和谁经常吃饭逛街的八卦传得很快。依着爸爸的性格,质问他根本不可能,妈妈心里苦不堪言,悄悄跟踪爸爸好几次,牌室、饭店、KTV好几次都被妈妈撞见爸爸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终于爸妈开始吵嘴、打架、冷战的恶性相处循环,越是吵架爸爸越是夜不归宿,有时候忍不下气的妈妈大半夜整个县城地找,好几次都在那个女人家楼下找到爸爸的车,只敢在背后偷偷哭,从不再在人前表现痛苦。
  他们中没有人提过离婚,爸爸不肯承认自己出轨,而妈妈也做不到心如死水守着一段无望的婚姻。生活就像一潭养着鲶鱼的平湖,鲶鱼一动,就会将湖水揉皱。一次在家庭聚会的KTV活动中,借着酒劲,哥哥终于忍不住跟爸爸吵架,指着我爸鼻子吼:“就凭你,哪一点配得上我妈。”爸爸当场怔住了,说着就要冲过来打我哥,全场亲戚都涌上来劝架。哭得泪眼花花的妈妈像个勇士护着我和我哥,那一刻我觉得妈妈就像个被遗弃的孩子,整个场面至今都不忍心回想。
  很多人都会问,为什么他们不选择离婚?是啊,现在离婚多普遍,可真离婚了,我妈绝对受不了,而且好好的一个家就散了。家里亲戚来很多人都来劝我爸,孩子这么大,也都到了结婚年龄了,你这个当父亲的怎么就不知道收敛,赌博、找小三这个家还要不要了?爷爷奶奶已经不在人世,似乎再没有人能劝得动我爸。
  毕业后,我和我哥都在外地上班,妈妈有什么苦也无法和我们诉说。那天晚上,爸爸照旧在外面打牌,妈妈给那个女人发去一条长短信,大意是指责她破坏别人家庭。收到信后,爸爸的小三怒气冲冲地冲到我家,要找我妈算帐。正当两人要打起来时,我爸回来了。可悲的是打不到我妈的小三狠狠地将怒气摔到我爸脸上,大半辈子都只有发脾气份的爸爸居然不动声色地吃下这个他后来找的女人给的耳光。那晚,妈妈输得很彻底。
  从爸妈那个时代过来的人从开始义愤填膺到现在毫无办法,她们让妈妈选择沉默,自己过好自己的生活。我知道在妈妈身上她给自己绑着我和我哥两兄弟的婚事、绑着这个时候离婚让人看笑话的顾忌,绑着20多年来早已习惯的隐忍和憋屈。日复一日,父母的爱恨纠葛像一团黑云笼罩着我前面未知的明天,我和我哥约好两人轮流每隔半个月回去看看他们,只盼着时光何时带他们回到初见时的倾心。


(二)
口述人:Tina  34岁


  我有现在的幸福应该感谢两个人:我的初恋男友和我最好的闺蜜。是的,没错,我的情路很坎坷,最主要关键词是狗血。
  初恋是我刚开始工作时候认识的。当时我在银行服务窗口上班,他来办理基金业务。当时的他就对我产生好感,其后就展开了热情的追求攻势,不仅时常来办理业务,还蹲点等我下班,有时候送送吃的,有时候至少过来看看和我聊会天。他是一个医疗器械业务经理,从他办理业务类型可以推测收入还不错,至少在和他认识一年时间里,我知道他能力不俗,80后靠自己能力置下两处按揭房,一部车。
  在父母频繁地安排我相亲让我疲于应对时,我开始有意识地接受他的追求。一段时间接触后,我把他带回家见了父母,他妈妈早逝,也因此更加锻炼了他的独立。父母对他也颇为满意,很快我们就同居了。我带着他去参加我同事的聚会,带他认识我的闺蜜。
  我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习惯一件事或一个人就经常漫不经心。闺蜜刚好和我不同,她比较有女人味,每次和她出去,她都打扮得精致美丽,对男人也比较挑剔。第一次我带着男朋友来参加几个好朋友组织的烧烤活动,闺蜜也在场。那天活动现场,男友表现得很大方,跑前跑后主动做很多事,大家都羡慕我找了个好男人。当时的我哪里会知道,闺蜜对他会一见钟情,或许我跟她讲了太多关于他的事,或许她也早和我感同身受,一起分享了这个男人,把他也当成自己的假想恋爱对象。三个人一起玩了挺久,闺蜜对他的评价时:“各方面都不错,挺招女生喜欢的,你要牢牢看紧了。”当时的我还傻傻地美滋滋地陷于自我满足里。
  在我们正式交往快一年时,我们决定去领证。办完订婚仪式后,几个朋友一起为我们庆祝。那天晚上,我们去唱歌,玩得兴起时,没留意闺蜜和他都不在了,打他电话也没接,过了许久我出门找他。在我打开房间门瞬间,我看到一幕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屈辱的画面:走廊转角处,他搂着闺蜜亲了一下很快分开。那一刻我感到莫大的屈辱,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傻的人,我被两个贱人玩弄在股掌间,我好想上去给他们两个一人一个巴掌,再拼尽全力狠狠地抽他一顿……我强忍着眼泪拿了包踉跄地离开了KTV,这辈子我再也不想看到这两个人了。
  生性好强的我实在不能接受这样的打击,也不能承受他人的笑话。事后我跟家里解释,因为在重大问题上和未婚夫有严重分歧,所以决定分手。我用最快速度把后路砍断,因为我知道这种事宜快不宜迟,拖拖拉拉绝对没好处。而且我没必要像泼妇骂街,上去给他们两巴掌换来输家的惨败,我只当自己那个晚上出去丢垃圾。
  事实证明,我当时的决定是正确的。和我现在老公结婚后生了个儿子,家庭和睦幸福美满。听朋友说,前男友和我那个闺蜜在一起一段时间后也分手了,女的也结婚了,男的又谈了一个女朋友。不管他们怎样,恋爱时每个人都可能遇人不淑,只要懂得保护自己,学会成长终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三)
口述人:阿生 31岁


  我和秋是在大学时认识的,当时我比她大一届,她读中文,长发披肩,脸上有些俏皮的小雀斑。我们学校当时有一条西河穿过男女生宿舍。我经常看见一个女生在河边的石桌上练书法,一写就是一下午,也不和人说话。后来我打听到她是中文系的。在一次学院公开课上,我们刚好坐在同桌,终于有机会和她相识。“你好,我是法学系的阿生,我认得你,西河畔的书法家。”她当时愣了下,嘴角微微笑,说:“我最近在写颜真卿。”这个女孩给我感觉很真实,有个性,很吸引人。我拿到她的手机号后给她发短信,有时候有回复,大部分都没回信,我觉得我喜欢上这个酷酷的女生了。
  大学时光最美好的地方就是,你想认识的人最后都会认识,而你喜欢的人,即使不能在一起至少会成为好朋友。我和秋到大学快毕业了还只是挺好的朋友,周围同学都知道我喜欢她,她的舍友也成为我的朋友,而秋始终对我不冷不淡。会想起找我的时候,一般是陪她练跆拳道、爬山、骑车,我都乐于陪她,我希望能一直在她身边,虽然不能成为她的何以琛,但我还是视她如赵默笙。
  毕业后,不善言辞的秋开始承受到来自家里和社会的压力。一直以来都有社交恐惧症的秋联系我的次数也多了起来。我和她不在同一个城市,我还是会像以前那样时常去看她,在外人看来,我们是恋人。只有我知道,秋喜欢的不是我这种默默付出型的,她常说:向往流浪。后来她爱上了一个比她小的男生,而且是那种全情投入的爱。她的选择遭到家人的强烈反对。他们说,你自己都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还要再找个孩子一起生活吗。或许真的累了,也或许是赌气,她找我,然后答应了我的求婚。我允诺能给她最大限度的包容和照顾。那一刻我真的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婚后的秋度过一段平静的生活后,之前的小男友又开始和她联系了,她开始变得阴晴不定,有时候话突然多了,有时候又很焦躁,我的心也跟着煎熬着。我以为这么多年了,我的真情付出能感化她,我们或许像亲人,而她想要的是刻骨铭心的一段爱情。我说:“秋,我爱你,我照顾你,我包容你的一切,我也给你自由,如果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我尊重你的选择。”她沉默了很久后开始掉眼泪。我抱着她,心里也泪湿一片,感觉是一场无声的告别。
  之后,秋出去旅游了半个月。我没有过问什么,只说:“路上小心,平安回来。”都说爱是自私的,我的确也做不到那么大方,但是我告诉自己,如果这是一次告别,那么我也自由了。这半个月里我想象了各种可能性,怎么跟家里人解释,甚至是离婚后要找哪里的房子都想好了,那一刻真的觉得自己有点情圣的感觉。
  秋回来了,她看起来就像我当初在学校西河畔遇到的那个纯粹而素净的小姑娘一样,而且更开朗。她说:“老公,我回来了。”我抱了抱她,也像一次告别,却更真实,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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