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灯火，影影绰绰，忽明忽暗，却映得我格外温暖。 ——题记 也许我第一次睁开眼，面前的人中便有你；也许我的第一声啼哭，便被你听进心里。模模糊糊的记忆从三岁开始，其中有你，但我知道，早在呱呱坠地后，你便走进我的生命。 “爷爷”，这个我叫了十几年却仍亲昵无间的称谓，就是你对我美好的意义。 小时候，常依偎在你身边。看你在老家的院落中喂鸡养鸭，砍柴辟禾。对我来说，那时的你，身影那么高大，那么有力。 每当妈妈依依不舍与我挥手告别后，我总是靠着篱墙失声大哭。但你总是抱我在怀里，轻声劝慰，一袭淡淡烟草味弥漫，我趴在你怀中大口吸着，平复我心中的波澜。又或是背着我，叼着一根纸卷的烟，在一道道窄窄的长廊中来回踱步，看花虫鸟兽，赏日月星辰。 仍记着每天，你牵出那辆极高的黑漆自行车，靠在院子里，一下一下缓缓地给轮胎打气。待我懒懒散散地背好书包，一把将我抱到车间的横杠上，接着“吱呀吱呀”地骑着，骑过了好几年。傍晚，天已渐黑。你总习惯帮我拎着小书包，先我一步跨进家门。“呼啦”一阵声响，漆黑的屋子顿时明亮。暖黄色的灯光溢满整间屋子，从门外望去，心中不免升腾一片温暖。 上小学后，与你一道的路途便少了。你只是常常在我的桌上悄悄盛上一盘水浸的玉兰花，静默而芬芳，或放上一个略有青色的橘子。我也只是偶尔乘着夜间的小憩，在你吞云吐雾的烟雾缭绕中剥着已渐熟泛红的橘子。纵然如此，你予我的温馨却仍是满满地盛在心里。 深刻地记着有天，值日后匆匆跑出校门的我在车站等了很久也未等来车。天一点一点地黑，我一点一点地焦急。终于，冷的风，黑的路。我走得心惊胆颤。一拐弯，终于要到家了。路的尽头，亮着一盏路灯，微弱的光引得我一路跑去。越跑近，光越亮；越跑近，灯光下站着的人影的轮廓也越清晰。站在灯下，暖黄色的灯光投射在我和你的身上。这光，这色调，还有你，都让我原本“突突”狂跳的心格外释然。我看你紧皱的眉渐渐舒展，我看你又拿起我的书包领着我往家走去。灯光在你的背上投下光芒，可这背怎么却略显佝偻。温暖而又感伤。 渐渐和你的交集越来越少，少到只有电话中的寒喧。偶尔回去老家，看到你蹲在厨房的灶台前烧柴，融融的火光映着你的脸一闪一闪。你扭头，笑得满脸皱纹：“给你炖鸭汤喝。”我无比安心。 也许你会笑说自己是朵风烛残年的灯火，但我会伸出双手拢住你的光和温暖。你是我心中永远不灭的灯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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