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笔者曾采访过我市着名画家卓家祺先生,撰写了通讯文章发表在《莆田通讯》上。后来,他在莆田古谯楼举办《卓家祺国画展》,我欣幸亦应邀观展并参加研讨会。仿佛过了一轮甲子时辰,猴年元宵佳节,卓先生又一次在荔城“荣百堂”举办个人画展。笔者酣然到场参观欣赏,又一次受到深刻的艺术文化的洗礼,更多的是得到些许给人耳目一新、河落海干的认识与享受。春雨潇潇,暖风习习,坐在茶几上,我情不自禁地翻开《线韵·卓家祺美术作品集》一书,一幅幅沁人心脾的传统国画作品,如沐春风,如临其境。一部极其丰富的国画题材,浓缩了卓先生多年心血创作之结晶,无疑是作者情感的宣泄、对人间百态的心声、娴熟笔墨的心画和高深修养的呈现,尤其是高超艺术造诣的自然流露。阅读欣赏画册,宛若畅饮陈年醇香老酒,动心骇目,感慕缠怀。 毋庸置疑,画展也是卓家祺先生八旬双庆感恩社会的一个特别的新春美好献礼。中央美术学院院长范迪安欣然为其题词祝贺:“线韵”,衷心庆贺卓家祺先生八十大寿幸福安康。这是多么难得的墨宝,多么良好的祝愿!福建师大美术学院博导翁振新教授亦即兴撰文,赏析卓家祺作品的美学价值与平生追求的理想目标,以《厚积而薄发》为题,高度评价卓先生的艺术精髓的体识、独特的美学语言、精神思想及创作手法、观点、宗旨与理想。殊不知,卓家祺先生出身于艺术世家,良好的基因遗传在其身手上得以发扬光大。更可喜的是,他的子孙们亦从事文艺事业,醉心于艺术创作或艺术教育,乃吾莆不可多得的家学渊源、书香门第。 一部沉甸甸的《线韵·卓家祺美术作品集》让人应接不暇,展眼舒眉,爱不释手。卓先生以人物画为主,兼擅山水、花鸟画,人物以半工写为主要手法,配有山水花草为背景,使其人物更臻形象生动,更富诗意,更含深刻文化意蕴。他笔下的《梅魂》《梅妃》《麻姑祝寿》《春江花月夜》等作品,画家根据仕女特殊的表情姿态,衣着服饰的特有丰姿,精心描绘出纤细、婀娜、风神无度的那种脉脉含情,温柔而嫩滋滋、软款款的情愫形象。无论是从其脸部表情可爱可亲的披露,还是从其整体线条——软而柔的表现,再加上人物身后的景物烘托,多种元素的有机结合,与人物的情态相匹配,达到恰到好处的艺术理想,既合情又合理。类似这样的作品还有《四大美人》《绣红果》《梦回兰溪》《睡美人四条屏》等等。的确,卓先生的仕女作品以柔见长,以柔取刚,柔中藏刚,刚柔并济,两者相得益彰。再如《撷香图》和《天飞·古乐》等作品,作者将众多的女人形象置于大自然之中,且是潜藏在绿丛旷野里。那国色天香、倾城倾国的女士们或在绣花,或在裁缝,或在弹琴,或在吟唱……好一幅绝代佳人长卷图,生动地凸现出华夏女性的睿智、勤劳与才华,同时也显示出女性的先天丽质——专注、酷爱、笃嗜及多姿多彩的人文情怀。更有甚者的是作品中女人们沉浸在山水树木之中的那种对大自然的热爱和眷恋,对人间的酷爱,一种可贵的博爱情怀,纵情地阐发出女性特有的内在之真善美和无穷的内在美之魅力。另外,作者也写出女性的多情善感、淑性茂质之肉眼所看不见的那种隐性的达人知命的博大情愫。 作者运用轻柔而淡泊的白描写意手法,将再拓宽其更广泛的精神境域,延伸到古代女才子——“采萍赏梅”、“文婉咏秋”、“文君汲水”、“清照填词”等,借助古典掌故题材,重新组合创作出春夏秋冬时令,蕴涵深邃而复式多变的思想哲理。再以“吉祥如意”命题,创作出《观音恩》《龙女情》《日月华》《天地寿》系列人物画作,既含浓郁的历史故事,又表现出古为今用的包含教育性与文化性因素,其形与情的吻合,妙趣横生。画家以此为头筹,又衍派出系列作品《春江花月夜》《夏日榕荫凉》《秋黄蝴蝶飞》《冬雪梅花香》等,尽情地借物喻人,托物言志,表达思想情怀。作者的这般文学与历史文化的哲思创作巧妙手法,蕴含着极其丰盈的思想元素,可谓画中有诗,意味深长,魂牵梦萦,令人心中摇曳,含情脉脉。这样成功的艺术作品,与其说是一组绘画雅作,不如说是一篇篇抒情散文,或者是一曲弦歌,抑或是一部小说概述的鲜明图景呢。 卓家祺笔下的山水画作,有着一种浓郁的温情笔调,表现在他用墨上面。在运笔过程中既轻又重,见柔见刚,左右逢源,灵活掌握,正如《云水惜春山》图,以广袤的大山岳为主景,再揉入川流不息的大河。其间,那千沟万壑,无数的涓涓细流,汇入大河。山岳的高峻突兀,遍地瀑布,山河壮丽,美不胜收。作品中由于是描绘春天的季节,故无处不云雾迷茫,蒸腾缠绕于山间溪谷,远望一派朦胧胜景,如梦如幻,畅快淋漓地写出山河的伟大气魄,写出江山多娇的无比雄姿,写出壮丽无极的云水风度。诸如这样的作品还有《黄河魂》《云水山庄》《松鹤延年》《龙之脉》等。欣赏作品集里的山水图,忽然觉得作者跟大自然的云水情有独钟,怪不得许多作品中都跟水、云相干,潜藏着对自然界的无限机敏与颖悟。作品里每每水里藏云,云中含水。诚然,云中亦有风、霜、霁、雪、露、雨等,而水里又有烟、尘、雨、风等,互为相像,相形相宜,相映生辉,相映成趣。这恐怕就是卓家祺画家笔下的艺术特色,或称艺术创作秘诀,至少说是对大自然的透彻理性的理解。说到这里,蓦然,想起唐代杜牧诗句:“深秋帘幕千家雨,落日楼台一笛风。”其实风与雨有时相伴,有时相左,两者既矛盾而又统一的自然现象。 作品集的许多写实性画图,包含着丰盈的现实的教育意义,笔墨所描绘的东西感人肺腑,撩拨心弦。笔墨当中的隐匿之意蕴,脉脉无言。其间,笔者又将卓先生的笔下以云与水感情描绘引用苏东坡的诗句来概括,兴许恰当。诗曰:“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如天。”其然,作者还有别样的更丰富更美丽的意义和思想感情的诠释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