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走进书店,会看见那些书名越取越长的现象:《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瘦子的》《如果我活着回来,就接受现在的人生》《文艺女青年这种病,生个孩子就好了》……还有“长”的副标题如:《诗不必写,我活出来》——面对生活的裹挟,选择的狭隘,过分统一的人生标准,我们能不能以自己最骄傲的方式活着?。 书名很重要,书名也是作家创作的一部分,是令人最先阅读到的。狄更斯在《艰难时世》一书先后取了《精打细算》《论证》《老顽固》《葛雷英先生的证据》《磨刀石》《二加二等于四》《冷酷的朋友》《锈与尘》《简单算术》《计算问题》《只是数字问题》《葛雷英的哲学》等名字,足见狄更斯对书名的重视。上世纪的文学大师偏好采用富有象征意义的书名,如:卡夫卡的《城堡》、康拉德的《黑暗的心》、塞林格的《麦田的守望者》,同上世纪之前的作家相比,他们对书名更上心了。 古代诗人喜欢取长标题的,如:李白有诗名《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白居易有《自河南经乱关内阻饥兄弟离散各在一处因望月有感聊书所怀寄上浮梁大兄於潜七兄乌江十五兄兼示符离及下邽弟妹》,杜甫有《天宝初南曹小司寇舅于我太夫人堂下累土为山一匮盈尺以代彼朽木承诸焚香瓷瓯瓯甚安矣旁植慈竹盖兹数峰嵚岑婵娟宛有尘外数致乃不知兴之所至而作是诗》……日本人喜欢长书名。如:《无论怎么想我不受欢迎都是因为你们的错!》《如果高中棒球的女经理人读过杜拉克的管理学的话》《身为男子高中生畅销轻小说作家的我正在被比我小的当声优的女生掐着脖子》。村上春树写过一篇小说《四月一个晴朗的早晨,遇见一个百分之百的女孩》,大江健三郎有一部小说《优美的安娜贝·李寒彻颤栗早逝去》,还有横尾中则的插画艺术家写过一本《如果明白烦恼也是迷茫也是年轻人的特点,那就不必担心。因为大伙儿都是这样长大成人的。我也曾是烦恼和迷茫的天才哟。如果认识到在没有烦恼没有迷茫的地方就没有进步的话,那只要你喜欢工作就什么都可以做。去找吧。》的书。 19世纪以前欧洲人很喜欢用长书名,如:康德的《任何一种能够作为科学出现的未来形而上学:导论》,《鲁滨孙漂流记》的初名是《在约克出生的海员鲁滨孙·克鲁梭有个不可思议的惊人生涯,他是海难船上唯一的幸存者,在俄罗挪克河河口的孤岛上奋勇求生,单独地过了二十八年,终于被海盗船救起的详情记,全文以第一人称叙述》,一本英国人伊弗雷姆·钱伯斯编撰的百科全书,法语版书名叫做《百科全书,或包含神学、自然科学、人文学科和技术名词术语和事物解说,并对各种器物、制品品类和性状加以描述,以及对各种天然和人工产物的作用的说明,对神学、哲学、数学、医学、考古学等诸学科体系、学派、观点加以解说,并介绍古今学术名着、史籍、词典、报刊、回忆录等之综合词典》……长书名可表达的东西较多,如:《只愿你曾被这世界温柔相待》,读到这个标题会觉得自己受到了祝福和鼓励;《我是如何一步步毁掉我的生活的》,会将自己代入进去从而获得共鸣;《世界上有百分之百的异性恋吗?》,勾起读者的阅读欲望……从一个读者的角度出发,书名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一个理想中的读者不会因一本书的标题很吸引人就毫不犹豫地买下来。在高调鼓励冲动消费的今天,读者似乎失去了理性。书名越取越长只是从一个侧面反映了这个社会的《傲慢与偏见》《喧哗与躁动》…… □王家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