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栀的别名很多，木丹，支子，山栀子，枝子，黄鸡子、鲜支、卮子、越桃、小卮子、 黄荑子、黄栀子、黄栀、山黄栀，还叫山栀。我们常把“栀”字写错，写成黄枝。 黄栀是常绿灌木，高可达2米。根淡黄色。茎多分枝。叶对生或三叶轮生，披针形，长7-14厘米，革质，光亮，托叶膜质，在叶柄内侧通常两片联合成筒状，包围小枝。夏初开花，花单生于枝端或叶腋，较大，花萼绿色，圆筒形，基部渐窄，先端有数个裂片，筒部与裂片近于等长，花冠开放后呈高脚碟状。长成这个样子，盆栽了当作观赏物，也美好。小时把果实摘下了当彩色，黄黄花花地涂着，也给黑白课文里的选图增色不少。 黄桅全身都是药，它的作用和药效各个版本及选方尽不相同，各有千秋，也有大的禁忌。栀子性味苦寒，容易伤人脾胃；《本草汇言》中提到“吐血衄血，非阳火暴发者忌之”；《得配本草》里强调“邪在表，虚火上升，二者禁用”。可见，是药三分毒，没病还是少吃为妙。 山上黄枝多的是，水垠的黄栀独好。黄栀的药用那么多，母亲不是方家，只会用它来治疗湿热黄疸，或是平时熬汤炖骨时撒几根添加作香料。母亲认为，有毛病吃吃好，没毛病吃一点也“无伤无害”的，不要觉得有副作用就避之唯恐不及。她举例说，红酒吧，怕藏久了变坏，有人就在大缸里加几滴“乐果”保鲜；稻谷吧，有人家也喷洒一些“敌敌畏”驱虫。母亲这么一说，讲真话，不能把她当文盲看待，她说出来的话还是“有字有字”的。 水垠的黄栀极为难得。长年受溪流大水的冲刷，水垠的黄栀不是长不长大的问题，而是能否站得住根脚这个“根本”大计。它的脚爪紧紧抓住溪流岸边的岩石缝，把爪张开，巴得紧紧的。为了“保命”，所需的营养和生长的空间受限，长势极慢。加上常年受到清水的浸泡，它的成长伴随着它的独特的药性的淬成。若是生长在溪面宽阔的溪埔上还好，但你好，其它的植物也好，它得为跟其他的植物争夺地盘和营养而拼命。 为了寻找水垠边的黄栀，母亲只带上一把锋利的柴刀就出发了，溯着溪流寻去。溪流又双叒叕，一会儿平缓舒展，一会儿草木丛生，一会儿荆棘密布，一会儿险象环生，还得预防虫蛇蝇蚊。往往乘兴而去，败兴而归，空手不得就不说了，手脚及身上还能看到被荆草割破的细密伤口。 我便对她约法三章，不得再去采摘了，否则“打你不商量”，母亲却是不“听话”，在她古稀之年，一次看到我的皮肤和脸色有泛黄之态，偷偷地拖着耄耋之躯沿着溪流寻找。当我回乡看她的时候，她从屋里拿出了一棵黄栀，并从鸡笼里拖出一只陪伴她多年的老母鸡，让我带走，嘱咐我老母鸡炖黄栀吃。并不好意思地检讨自己老了，没用了，只找到一棵。我“怒”向胆边生，抽出一把竹枝条装腔作势地要给她一餐“竹丝炒肉”，看着她看着我傻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我轻轻地放下了竹条，算了，“伸手不打笑面人”，但愿她能“改过自新”。 后来，母亲真得变“乖”了，在一次聊天中，她自己主动说以后再也不上山下溪了。后来…… 现在，我在自己居住套房顶楼的大阳台上盆栽了一株黄栀，它的存在，让我常常想到刘禹锡的诗： 蜀国花已尽，越桃今已开。色疑琼树倚，香似玉京来。且赏同心处，那忧别叶催。佳人如拟咏，何必待寒梅。 每每吟咏，心里便涌出一股色香味俱全的暗流，它是植根于我心流中的黄栀三两枝的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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