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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永远的“局外人”
——读陈丹青《张岪与木心》
【发布日期:2019-09-04】 【来源:本站】 【阅读:次】【作者:】

  张茀就是陈丹青,木心给他取的笔名。木心是“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浪漫诗句的作者,是漂泊海外半生,并于海外成名,最终回到故土的着名的诗人、文学家与画家。
  1982年,陈丹青、木心,先后赴美,在纽约地铁相遇,此后亦师亦友,近三十年。2011年木心去世,陈丹青开始书写木心,八年过去,乃有此集——《张茀与木心》(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2019年9月第1版)。书中讲述了木心是一个局外人,不仅自外于大陆,也自外于海外,不仅自外于传统,也自外于五四之后的文学传统。书中既见深情凄婉,亦见文艺视野,也包括尖锐的时势评论,非常木心,非常陈丹青。
  随着木心身后《文学回忆录》《木心谈木心》的出版,以及木心故居纪念馆、美术馆的先后落成,陈丹青回顾木心在纽约开讲“世界文学史”的漫漫历程,追忆海外孤露的生活点滴、文学灵感绽放的时刻、出访英伦的旅程,更以画家的体贴与见识,缕析木心绘画的渊源与追求。再没有一个人,能这样亲切而体贴地为我们道说木心的世界。木心说:“你们要保持想到死亡。”本书所写,并非仅仅是木心的死亡,而是生命对死亡的凝视,是生命如何承受死亡,以及生命如何通过死亡而活下去。死亡带来无尽的虚空,木心却在这些文字里栩栩如生。
  当木心混在浦东吃馄饨时,早已决定做局外人。然而记忆跟着他。20世纪90年代,他取杭州艺专往事写成《战后嘉年华》,是对“全部幼稚”的告白;他纪念席德进的长文《此岸的克里斯多夫》,显示艺专同辈中的那位孙牧心,当初已是异端。但他从未嘲笑他的师尊。1990年林风眠病逝香港,木心写成《双重悲悼》。“林风眠先生曾经是我们的象征性的灵魂人物。”他没用过这样的词语形容五四后的任何一位画家。
  “在巴黎,我的写作更捷克”,木心喜欢昆德拉这句话,那是他热衷的修辞。但局外人的真实语境,至少,以陈丹青目击的木心,可能与流亡巴黎三十年的波兰人盖德洛维奇更相似——不是指他俩的事业,而是,身处西方而如何安顿自己——当这位波兰人被问到西方是否对他发生影响,他直截了当地回答:“没有”。问他是否试图影响西方,他说:“那毫无意义”。这让人认识了更真实的木心。
  每说起中国艺术,木心便做回他的江南少爷。谈起他儿时看戏——当然,不是莎士比亚,而是地方戏曲——就说他好几天怏怏然不思茶饭,惹家人担忧:“做人没意思。总要像戏里那样才好:袖子么一撩,头发么一甩,乃么死样怪气唱……”他老是嘲笑中国戏“土”,可是带他去纽约唐人街看京戏,还没开锣,单看舞台上一桌两椅,垂个绣帘,他就好诚恳地叹道:“对的呀,都是对的,中国人真聪明!”这是重要的讯息,是站在他的世界主义对面,属于他的基因的讯息。出入兰心剧院的木心,忽而肖邦,忽而贝多芬,幼童孙璞,到底是江南小镇前现代民间社会的孩子。
  陈丹青久已偏爱木心的偏爱。确切地说,木心的标准,就是“绝对”,譬如:“美”……无分地域、国族、年代、主义,他对世界文学家各有所爱,可是他眷顾的画家(也许包括音乐家)少得可怜,只剩几个人、几幅画。他常说,待人宜宽厚,待艺术,必须势利(他狠狠说出:“必须势利”)。“我渐渐赏阅他的‘势利’:适巧相反,我仅偏爱几个文学家,却被太多画家吸引,喜欢各种毫不相干的画。”这一选择,非常明确、固执,而且持久。
  木心对前人的挑剔,是他的大胆处,亦是真正读书人的痴心处。《张茀与木心》除了作为一部个人回忆录之外,更大的意义,就是有人团团坐拢听陈丹青神聊木心,没有考试没有证书,没有赞助和课题,这份认真值得在这浮躁的世间被珍视。

     □艾里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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