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莆田市作家协会、莆田市艺术研究所、《莆田作家》微信公众号、行止书店联合举办黄披星长篇小说《远舟》分享会,吸引20多名作家、读者参与。 《远舟》由漓江出版社正式出版。这部以地方戏曲文化为脉络的作品,围绕一个“兴化戏”戏班的命运沉浮展开叙事,生动刻画了老一代莆仙戏曲艺人在时代变迁中的爱恨纠葛与精神坚守,堪称献给传统文化的一曲深情挽歌。 黄披星表示,故事的源头可以追溯到莆仙戏还被称为兴化戏的时期。这一源自木兰溪畔的剧种,“兴化戏”之名沿用已久,其称谓历史可能长达数百年,而如今“莆仙戏”之名不过短短几十年。显然,兴化戏时期戏曲人的故事更为丰富,遗失的内容也更多。“我试图记录的内容,不仅包含对戏曲本身的理解,更融入了对戏曲艺人的深刻感悟。”黄披星说:“这本书最大的目的还是在于致敬我们的地方戏——兴化戏——现名莆仙戏的老艺人们。”此外,作者还分享了创作背后的故事、灵感来源以及创作过程中对文化传承的思考与探索。 分享会气氛热烈,大家踊跃发言,分享读后心得。有人被老一代莆仙戏曲艺人的精神所打动,敬佩他们的坚韧;有人认为《远舟》是对传统文化的礼赞,展现了莆仙戏的独特魅力与深厚底蕴,引发了对文化传承的思考;还有人对书中莆仙戏曲元素兴趣浓厚,称赞曲词韵味独特,或婉转或激昂,精准刻画人物内心,营造出梦幻般的艺术情境,增添了文化气息与艺术感染力。 以下是现场发言的摘录: 林落木:长篇小说《远舟》,整体印象最深的是俯拾皆是的莆仙戏曲元素,扑面而来的艺术感令人感觉这是一部迥异于其他题材与表达方式的长篇小说。单说那穿插其中的曲词,本身就是一首首诗,或低回婉转,或悲愤高亢,既让人物传情达意,展现心灵世界,同时也拓展出另一个空间,呼应书中的现实空间,这种相互映衬的空间,形成了连环繁复的梦幻感,颇有结构现实主义的意味。 印象深刻的还有诗意氤氲的语言,诗意不仅仅需要诗歌那样的节奏来体现,在《远舟》中,更多的是借助无尽的意识流细节来渲染诗意,将所有感官的感知与领会艺术化,极富美与艺术的韵致。 《远舟》对人物的塑造,我觉得主要是要感叹莆仙戏的艰难传承、非常年代中的一代戏曲人艰难生存,有写“莆仙戏史”的写史雄心,齐云、远舟、红霞、广辉等,他们有以戏谋生的朴素生存智慧,受尽了非常年代对他们灵与肉的逼迫,他们都是芸芸众生中的别样艺人,他们也有平凡人的情感,但曲艺人的情感是相通的。作者努力为他们打开一口天窗,这种努力更需要我们重视、赞叹。 麦冬:《远舟》这本书的题材有一定的独特性,人物形象刻画得很到位,艺术风格和主题思想等方面都有自己的特点与探索。小说通过不同的叙事视角和精巧的结构,展现了远舟、齐云、宛平、红霞、胖嫂、广辉还有安安等一系列鲜活的人物和他们的故事,反映了时代变迁对个人的影响,以及人性中的复杂和坚韧。故事讲得相当好,情感表达细腻真实,能让人感受到了一种文学的魅力和人性的力量。 《远舟》由四个部分组成,让人想起古典音乐的四乐章结构。我在阅读时,会忘记我所读的是手写的文字,在句子和短语的切换中,在一个章节和另一章节的过渡中,我听到琴键弹奏的声音。披星写人性的复杂性与多面性,不过他写人性的扭曲与阴暗不是为了揭露,也不是为了批判,比如在齐云看来,远舟不是变坏了,只是生病了。作者是抱着一种深深的理解和同情的。 陈渺:黄披星长篇小说《远舟》五年打磨终于成书。读过之后,感触很深。一是人物塑造极具生命力。主人公远舟作为一个兴化戏男旦,是天生的艺术家,敏感、多虑、懦弱、无争,好像什么都不敢的样子,仿佛一生都在失去,不断接纳命运的旨意。但披星没有单纯塑造他的弱,而是让他顺从人性的弱点出现恶的一面以及隐秘的坚守和抗争,非常细腻、克制地雕刻出人物的多面性、独特性,让人物向内扎根,向外生长,从而立住人物的魂,在巨大的变故后回归到最后的平静。 二是叙事贴近内心。小说的节奏如小说中反复出现的溪流,有急有缓,又如古典音乐的乐章,有起有落,宏大而深沉。小说结构取舍得当,有留白,也不啰唆,整体基调紧跟故事的发展,画面感和空间感极强,视角立体多面。尤其语言带着诗性的美和哲学的智慧,且方言的融入,让文本更加生动,倍感亲切。披星把他想表达的情感保留在叙事之间,滋养着故事和人物的走向,让读者在众多的细节和重头戏的高潮里感受到人性的复杂,以及时光裂缝中的光芒。 三是关于写作的决心。《远舟》是披星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从音乐老师、诗人,到小说家和莆仙戏编剧,这漫长的艺术体验过程,披星始终保持着写作的决心以及一位写作者的清醒,就像书中写到的那样——历史嘛,很像现在的水流,深的地方可以行船,可要是在源头,那就是涓涓细流。在那里,总会有神神秘秘的东西拨动历史的神经,好让细小的泉水在混沌的泥土中,找到清澈的可能 。 安米:我有幸成为《远舟》的第一批读者。从初稿到成书,中间经历了比较大的飞跃,以至于我拿到书的时候大吃一惊。这本致敬莆仙戏老艺人的书,与本土文化息息相关,但又不仅于此。因为艺术的审美与价值,在各个地方、乃至各个时代都是相通的。 书中塑造几个小人物形象,其生活背景是特殊又刻意淡化的。此书几乎替代他们发出他们原本发不出的声音。戏曲唱词融入是本书叙事上的一大特色,这或许可让我们探寻到不一样的小说叙事手法。 慕朓:有莆田人的地方就有妈祖和兴化戏。以兴化方言演唱的兴化戏(莆仙戏),是海内外莆田游子永恒的乡音慰藉。《远舟》第一次以小说形式致敬中国南戏活化石——兴化戏,深情刻画兴化戏老艺人远舟们曲折多舛的艺术追求、从艺生涯。从这个角度讲,这个作品或触动所有兴化人的心。 陈俊洪:翻开这部新作《远舟》,莆仙戏男旦跌宕起伏的命运画卷徐徐展开。书中,主人公远舟在戏剧之路上饱经风霜,其悲怆经历恰似一面棱镜,折射出旧时代艺人鲜为人知的生存图景。那些舞台上婉转凄切的唱腔,不仅诉说着戏中痴男怨女的爱恨情仇,更映照出戏外艺人们如履薄冰的真实人生,令人喟叹命运的无常与残酷。作者笔触细腻,将远舟的坎坷际遇娓娓道来,既展现了特定时代背景下艺人的生存困境,也让读者得以窥见人性在苦难淬炼中的坚韧与挣扎。书中的一字一句,都凝聚着对底层人物命运的深切悲悯,让人在掩卷之余,仍沉浸于对命运与人生的深沉思索。 李峻:本着“在莆言莆”的初衷,披星写下了这本以木兰溪畔一个兴化戏班的几十年来浮沉跌宕的故事,为我们打开了一个新奇的世界,一个以前所不知道,或者说知之甚少的世界。 从总体的阅读感受上来说,故事的情节设计曲折动人,人物的形象鲜活立体,情感描写细腻真实,让我从阅读的第一刻开始,就被书中的故事深深地吸引,随着他们的经历或会心一笑,或扼腕叹息。这个发生在木兰溪畔、荔枝树下的故乡故事,读着就感觉不一样,亲切、动人。小说里对人物心理的描写尤为出色、精彩。我们都知道,小说的心理描写是最难的,但作者游刃有余,驾驭自如,总能找到一些非常贴切的比喻,让无形的心理状态以一种有形的实物形态呈现在读者面前,便于读者对书中人物的理解。 叶范:《远舟》全书流淌着木兰溪水悠悠荡荡的澎湃起伏声,散发着木兰溪畔荔枝低垂、芭蕉叶翻卷、芦苇丛摇曳的草木香。喜欢作者自然诗意的语言表述,带有浓郁莆仙地域色彩的环境描写,大量的心理独白,梦境与现实交融,戏曲与人生呼应。 读《远舟》跟随书中人物一同去感受兴化古老的曲艺魅力,一同去经历特殊年代曲艺人跌宕起伏的曲艺人生,一同去体会曲艺人对戏曲艺术的热爱与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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