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左边的抽屉里放着从小到大听过的专辑,有的是CD,有的是卡带。遗憾的是自从大学开始接触电脑后,就渐渐地把卡带机淡忘并丢失了。其实很多时候我是怀旧的,我渴望听到卡带机刚开始运转时那磁针刮过黑色胶带的沙沙声——虽然我现在听不到,但我可以冥想起那种声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沙沙沙,沙沙沙,它是灰色的,也是纯粹的,是时光在老机器里流失的声音。 就像《发如雪》前奏里的流水声。流水淙淙,年华已矣。 我是在棱角分明的社会生活中,清晰地分辨出昼与夜的界线的。在白天,我们歌颂后工业时代的辉煌历程,背着手老气横秋地行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没人认识你;在晚上,我一个人反复听着从前的歌,逛老朋友的空间,没人知道我。我始终一个人,原来这个时代给了你物质享受的同时,也给了你无法回避的孤独感。 多年前的夏天,坐在仙游城的某扇窗前,我是在功课之余打开收音机,搜索最能走进自己心灵的音乐;多年后,对于音乐我依然如饥似渴,然而就算我有着更为广泛和直接的渠道来搜索和定位自己想要的音乐,但内心的渴望却依旧得不到满足。或许生命中的一些历程,正是因为有了情境的牵引才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如今,我丢失了自己的情境,成为一个流浪的人。 有人说,电脑的出现加剧了唱片业的死亡。作为唱片时代的殉葬品,我想很多人都是不幸的,包括我自己。我们都是在不经意间,倒完了自己无法翻录的青春。 |